司各特说人若不能心安理得地适应社会,适应大自然,就注定一生不幸。
世俗性,功利性,占有性,自私性,侵略性,破坏性,支配性……这些都是他人身上令我厌恶的性质,我也是因为社会里无所不在的这些性质而生病,受伤,逃开,简单地说,因为这种“他人性”而使我的生命被迫在他人面前不能“真实存在”,受到扭曲与伤害,由于这些“他人性”,人类不能接受一个人真实的样子,甚至由于他人的不接受,自己也没有能力活在自己的真实生命里。这是我的生命在社会里受着剧烈的伤害,无法活在一种如我所渴望的真实与尊严里的因由。然而我必须逃开这些他人的性质,无法与这些性质相处的原因,恐怕也是因为我心中的这些性质吧?
我是属于“艺术热情”的材质的,然而如今我却真正渴望过一种农夫的“田园生活”,或者说是更纯粹的“僧侣生活”。这两者可以兼容吗?
人与人的不能互相忍受,实在是罪恶。人自身生命没有内容,不能独立地给自己的生命赋予意义,实在是悲哀。这两件事使我创痛。
我想没有一种痛苦是我忍受不了的,只要我知道我想活下去。
唯有我的生命不再需要絮,不再能够从她那里得到任何东西,不再对她有任何愿望,不再对她有一丝“占有性”,我才能如我所要的那样爱她,尊重她的生命,平等,民主。
客观性。在成为Tarkovski那样一个伟大的艺术家的道路上,客观性是我接下来的主题。
我自己正是个“僧侣”的生命,二十六岁的僧侣。
我之所以爱上絮,一直爱着她,永远属于她,正由于她纯粹的品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