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我应该向你道歉。”
“我想也是。”
她还穿着昨晚那身西装，不过脚上的高跟鞋已经脱掉了，换成一双破旧的旅游鞋。
约翰打开车门，走下车，向她伸出手。
“我很认真地向您道歉。我当时还有孩子、岳母在身边，而且坦白地说……”他犹豫着该怎么说好。
女人的态度温和了不少，她握住了约翰的手。
“是的，我懂。换做是我的话，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约翰·马瑟森。”
“玛卡拉·特纳。”
“好少见的名字。”
“二战期间我祖父驻扎在夏威夷。他说这是当地一种花的名字，让我爸爸用它来给孩子起名。”
约翰不禁打量了对方一下。玛卡拉很高，不穿高跟鞋也十分高挑。她大概五英尺十英寸高，身材苗条，金发披肩，衬衫最上面两个扣子没有系住，领口微微敞开。
虽然他只是快速扫了一眼，但约翰知道对方在看自己。奇怪，如果你不留意一位极富魅力的女性，哪怕只有一秒，这对她而言都是一种侮辱。可要是你留意了，等待你的很可能是低至冰点的冷眼。
然而玛卡拉只是淡淡地笑着。
“你从哪儿过来？”约翰问。
“夏洛特。我是心脏病手术部门的管理护士，去退伍军人医院参加研究心律不齐手术会议的。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倒提醒我了，”约翰说，“那个，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你能不能在这等我十分钟？”
“当然。”
约翰回到车上，犹豫了一下，看着她。
“我要去药房买点东西，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对方没动。
“我可没想把你拐走，真的。我要去那边给我女儿拿些药。我们可以边开边说。”
“好吧。你好像也不太像要去别的地方。”
购物中心离这边很近，只有几个街区的路程。里面不仅有英格拉姆超市，还有CVS①连锁药店。这会儿停车场几乎已经满了，可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①CVS是全美规模第二大的连锁药店，在美国41个州拥有超过7000家药店。
他走下车，往药店那边看了看。结果令人失望，里面一片漆黑。该死，药店肯定关门了。接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有多荒谬。没有电，现在肯定所有店铺都黑着。
“我想事故原因可能是电磁脉冲，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接着两人之前的短暂对话，约翰继续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
女人笑了。“我帮忙操作过外科手术设备。我们做过许多灾难应对训练，特别是在九一一之后。有一次就是模拟医院遭遇了电磁脉冲该怎么办。那可真让人恼火，我熬了好几个晚上，一直在想对策。医院根本没有强化到可以应对这种情况的程度。备用的应急发电机到时候会和其他东西一样被烧短路，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一会儿请再多给我讲一下。”说完，约翰推开药房大门。
里面简直是个小闹市，不堪其扰的店员正站在柜台后面大喊：“抱歉，各位，我们只接受现金。很抱歉，暂时不能刷卡……”
约翰绕过店员走到药店后面去找药剂师。一个坐班的药剂师正好在。她叫瑞秋，她女儿是伊丽莎白的好朋友。柜台前一共站了十二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大块头男子。他穿着廉价的衬衫，领带也扯开了，半松散地挂在脖子上。
“听我说！”他朝瑞秋大喊道，“你现在就给我把这张处方配齐了，真他妈要命。”
“先生，我已经和您说过很多遍了。我很抱歉，可我们真的不认识您，档案里也没有您的相关记录，而且您需要的东西属于管制药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