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劝慰我的话很简单:酒和感情一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分手的人是我,被偷喝掉美酒的人还是我。女人可以再有,但好的红酒不像诊所里的葡萄糖,可以随时制造,它是由储藏时间、年度气候和地理位置来决定的,绝对是喝一瓶就少一瓶。幸好他们对待好酒态度俨然像宠爱一个女孩那样规矩和温柔,这总算让我好受些。
就在这时,詹望手机响起来,肯定是某个风骚女人的发嗲电话。桃花运一向旺盛的詹望从大学时代就是女人主动追求对象,一直到他辞职做投资顾问事务所。至今他三十三岁,事业正春风得意,掀开石榴裙让他钻的女人愈来愈多。我没辞职之前,混的也不错,在一家中法合资金融投资公司刚升到中层,转折点是一次去法国出差,那天我坐在巴黎银塔餐厅(4)一边欣赏塞纳河一边享受血鸭时,突然意识到做个醉生梦死的快乐吃货,才是属于我真正人生。至今,我辞职已有两年,认识的人是越来越多,只是桃花运和收入一样都大面积缩水。金牧比我好一点,他毕业后就去国有银行干到现在,目前也算小主管,只是他太早地奉子成婚,被老婆双规。
至于好友阿肯,如今是京城小有名气的整形医师,有众多机会接触各类女人,不过这家伙很安分,从没闹过什么绯闻。原因一:他已结婚,老婆是个心理医生,察言观色的能力非常厉害,他连贼心也不敢有。原因二:他心中那个永远美丽的遗憾——他此生只爱的青梅竹马的卢翘翘。意外的是,卢翘翘在阿肯去英国进修期间突然宣布结婚,当然,新郎不是阿肯,当阿肯匆匆赶回国,小鸟依人的卢翘翘偕新郎请我们一起去吃百鱼宴,阿肯整晚目光就没离开卢翘翘。我猜测,他眼光至今也如此。
詹望去阳台接电话,我和金牧互看一样,彼此只有一个眼神:嫉妒。他摇着头瞧了瞧阳台,接着将话题转到他老婆只给他六百块生活费的事上,他说这钱还不够买两条好烟呢。昨晚他闺女央求买新鞋,她老婆却说向你老爸要,他认为再也没有比这更憋屈的事。听金牧讲完,我终于好受一点,结婚后的男人就完全不一样。没结婚前男人感觉不好还可以分手,结婚后男人纵使心里憋着十罐灭火器也无法浇灭的怒火,他还得死撑着
“你千万不能让她管太死,女人啊,特别是结了婚的女人你得变着法儿周旋,本来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个想吃定对方,另一个需要向前跑,你不要总当老鼠,要找机会变成猫。”
在我刚为自己还能说出如此深奥的爱情哲理而沾沾自喜时,阿肯阴阳怪气地说,“戴安安甩你是不是就因为你处理事情太有水准?她害怕继续当老鼠,于是变成猫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