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面前,妻妾平等(9)

半烟就有一条“始祖鸟”,不过她买它不为登山而为去夜店。穿上“始祖鸟”的半烟野性十足,玩到亢奋处,她喜欢蹿上桌子跳舞。她蹿上桌子,那些女孩们就算晃断了脖子,扭掉了大胯,也是仙鹤面前的鸡崽。

准备得越充分,楚墨越有自信。哄念蓉开心,以后的日子,便好过了。

——做了亏心事,总要付出代价。

念蓉刚将楚墨的打算告诉半烟,牧川便不请自到。他说他路过妇联大楼,发现《深爱》杂志社原来藏在这里,就顺便买了些水果,过来感谢念蓉编辑和陆清浅主编的厚爱,云云。

牧川是这个城市里唯一的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撰稿人。他有非常薄的嘴唇、非常尖的下巴和非常细长的眼睛。半烟当着他的面说:“你就像一只狐狸。”

“多谢夸奖,伙计。”牧川说,“可是朋友们都说我像土拨鼠。”

半烟“咯咯”地笑。笑完了,也不请示念蓉,自作主张邀他参加野外烧烤。念蓉感觉不妥,轻轻咳嗽一声,半烟白她一眼,说:“你咳嗽也没有用。”又转向牧川,“到底去不去?”牧川说:“我肯定赏脸,伙计。”

牧川走后,念蓉对半烟说:“咱们跟他都不熟,你也不怕到时尴尬?”半烟说:“我跟你开始就熟?”念蓉说:“长得还那么难看,真跟个狐狸似的。”半烟说:“是土拨鼠。”念蓉说:“喜欢上了?”半烟说:“最多让他打个啵。”念蓉摇头苦笑。“我的姐姐,你啥时能长大呢?”

半烟比念蓉整整大出十岁。

周六那天,思远来了朋友,亦可需要加班,说好的八个人,便只剩下六个。半烟说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拉上牧川,正好充充场面。念蓉指着一片小树丛说:“你们现在就去打啵吧!”半烟不满地咧咧嘴,说:“你真变态。”

几个人坐在太阳伞下优哉游哉地喝着啤酒和饮料,楚墨却站在毒辣的阳光里大汗淋漓地为大家烤羊肉。烤的远远供不上吃的,特别是牧川,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简直就是一台吃肉机器。

“我在节目里读过你的稿子。”旁边的思蓉递给他一瓶啤酒,“题目我忘了,从哪里转摘的也忘了,不过内容还记得,关于‘闪婚’的……”

之前念蓉给他们介绍,只说“这是牧川,这是我姐”。

“伙计您是……”牧川停止咀嚼,“思蓉?”

“《古今围城》主播,”半烟插嘴道,“电台台花。”

牧川慌忙扔掉烤肉,擦擦嘴角,站起来。都以为他要与思蓉握手,想不到他扑倒在地,作势要亲吻思蓉的脚趾。吓得思蓉“嗷”一声叫,跳起来,躲到莫高背后。

“原来您就是思蓉!”牧川的嘴角流出澎湃的口水,“我每天都要收听您的节目,您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醍醐灌顶,令我茅塞顿开,恍然大悟,梦如初醒,拨云见日……”

“但是你可以站起来说话。”莫高说,“气顺些。”

“多谢指点迷津,伙计。”

他爬起来,坐下,两眼直勾勾瞅着思蓉。

“既然这么喜欢,不妨多支持我工作。”思蓉小心翼翼地坐下,对他说。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可以给我的节目写点稿子。”

“有稿费吗伙计?”

“象征性稿费。千字十块钱。”

“钱财粪土,文学无价。”牧川说,“稿费不会拖很久吧?”

“两个月。”

“快把电子信箱给我……”

半烟见他们聊得火热,起身,坐到楚歌身边。她与楚歌也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她只知道楚墨有个会画画的弟弟。

“你吃得好像不多。”楚歌对半烟说。

“省点给那个男狐狸。”半烟瞅瞅牧川。

“想减肥?”

“也算是。”

“不用减。”楚歌笑笑说,“这么棒的身材。”

“听说你画画?”半烟将她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来绕去。

“混饭吃。”

“大学刚毕业?”

“两年了。”

“油画?”

“油画。”楚歌说,“不过我更喜欢素描。感觉黑白灰更纯粹,更有张力、表现力和说服力。”

“听念蓉说你做家教?”

“做家教,也画素描头像。”楚歌说,“一节课一百块钱,一张头像一百八十块钱。艺术便宜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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