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箫声动 弄墨九重(3)

柳寻鹤耷拉着脑袋,没脸看她。“昨晚我和小鸟准备找点儿乐子,其间我们分头行动了一会儿,结果当我回去寻她时,却发现她倒在地上,身负重伤,直到现在都还没醒来。”

云卿拳头越握越紧,寒着声音问:“是谁伤的?”

“不知道。”

“那当时柳大哥又在做什么?” 她愤愤地问。

“我……我有事,所以一时没能赶去。”柳寻鹤低头道,很是自责。

云卿冷冷瞥了他一眼,看向身前。“修远。”她低唤。

夜景阑收回远视的目光。

云卿攥紧衣角,恳切地望着他,“我师姐身负重伤,陷入昏迷。你能不能……能不能……”

“好。”他狭长的凤眼里闪过一丝暖意。

“谢谢你,修远。”

“不用。我说过,不用。”

静谧空旷的西厢外夜景阑背着身,守礼地站在廊角。云卿轻轻推开小鸟的房门,只见昔日活泼好动的那个火红的身影,如今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娇艳的容颜只剩下一抹惨白。

眼泪倏地落下,云卿心头酸涩,怎么会这样?

床头如梦揉了揉眼睛,支起身来。“卿卿?”她有些恍惚,“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如梦姐。”云卿看着她,“师姐她?”

如梦看着床上的小鸟,伤心道:“都一天一夜了,还是这样。”

云卿请进夜景阑,眼眶微红道:“修远,拜托了。”

半晌,夜景阑收起把脉的手,淡淡道:“她体内流窜着一股阴邪的内力,压抑住了心脉,以至昏迷。”

“那要如何医治?”如梦急急问道。

夜景阑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小盒,打开一看,是根根银针。他看了看床上的小鸟,道:“扶起来。”

云卿和如梦一里一外将她撑起,夜景阑先是在她的身上点了几处穴位,再以银针扎入她的头颈部天容、百会、上星穴,而后隔空输气。只见小鸟头上冒出白雾,她闷哼一声,吐出一口淤血。夜景阑收势拔针,静静地退到一边。

“呃……”又是一口淤血,小鸟软软地倒在如梦怀里。半晌,眼皮抖动,手指微曲。

“师姐。”云卿在她耳边低低唤着。

那双美目缓缓睁开,她轻轻地扯动嘴角,“卿卿。”

“太好了,终于醒了。”如梦喜极而泣,责怪道,“你这丫头,吓死人了。”

云卿转过头,欣喜地望着夜景阑,刚要道谢,忽然想到他先前的话,也就没再开口。只是笑笑地看着他,轻轻点头。

他淡淡道:“方才只是将胸口的淤血逼出,她心脉脆弱,还需要细细调养。没事的话,我就出去了。”

“嗯。”云卿关切地看着他,“你今天耗力过多,又身负重伤,快点儿去歇息吧。”

夜景阑用细长的凤眼定定地看了看她,随后垂下睫毛,若有所思地举步离去。

目送他如清风般消失在门外,云卿低下头看着虚弱的小鸟,柔声道:“师姐,感觉如何?”

“痛,痛死了,比被爷爷打还痛。”她眉头皱成一团。

“坏丫头!”如梦抱着她,嗔道,“都快把我们吓死了,表哥可是一天一夜没睡。”

云卿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目光微厉,“师姐,究竟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是秋净尘那根老黄瓜!”小鸟挣扎着想要直起身子,却无力地跌回如梦的怀中,“大家散了后,我和秃毛鹤约好去偷看那劳什子圣女的真面目,结果走到一半我和小鹤子分散了。”小鸟说得急了,咳嗽了两声,喘了好一会儿,继续道,“然后我就看到秋净尘那根老黄瓜在草丛里找东西,走近了刚想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可她却话也不说就杀气腾腾地扑过来,飞起就是一掌,然后我就昏了。”小鸟揉了揉胸口道,“痛死了,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还在纳闷怎么黑白无常没来拿我呢。”

“乱说!”如梦轻轻地敲了敲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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