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翼然面露惊异之色,退了两步,向秋净尘作了一个揖,“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秋净尘一脸得意,回礼道:“殿下贤明,早有耳闻,今日得见,荣幸之至。”说着指了指身边那位蒙着脸、身材窈窕的女子,“这位是小徒秋晨露,璇宫的新任圣女。”
“久仰,久仰。”凌翼然点了点头,便随着汤匡松来到主席坐下。
客套过去,宴席开始。各桌拼酒的拼酒、划拳的划拳、寒暄的寒暄、激辩的激辩。一时之间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云卿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一切,忽地与那双桃花眼对上。凌翼然优雅地举杯,向她这边微微颔首。云卿愣了一下,刚要还礼,却见夜景阑潇洒地拿起酒杯,冷冷地与凌翼然对视。
云卿来回打量着这二人,心道他们该不是惺惺相惜吧,不像啊,难道以前就结过梁子?果然,凌翼然似冷哼一声,夜景阑容色极寒,而后像是商量好似的,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正当此时,由远及近有人大呼道:“不好了!不好了!”
斗酒声声的大厅骤然安静,汤淼淼抱歉地向众人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嚷嚷什么!”
那名家丁一脸惨白,颤抖道:“适才,小的陪老爷出恭,等了半天不见老爷出来。小的起疑就进去寻找,却见……”
汤淼淼这才慌了神,下了酒席大声询问:“我爹怎么了?快说呀!”
“却见老爷七窍流血,倒在了……倒在了马桶旁边。再一摸,已经没了……没了鼻息!”
此言一出,四下惊愕。汤淼淼瞪大双眼,直直地向后退去。充满酒香的大厅里,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夜景阑从内室里走出,冷冷淡淡。
“夜兄,怎么样?”谢司晨扶着摇摇欲坠的汤淼淼,疾步上前,大声询问道。
“一掌毙命。”夜景阑惜字如金。
“一掌毙命?怎么可能?”
“贼人是谁,太厉害了!”
“一定是日尧门。”
“日尧门竟有如此高手,情况堪忧啊。”
一时间,议论声起,众人皆惊。
“没有中毒?没有迷药?没有其他的痕迹?”汤淼淼虚弱追问。
夜景阑摇了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汤淼淼紧紧地拽住谢司晨的袖子,歇斯底里地说道,“凭我爹爹的身手,怎么可能被人只一招就夺了性命!夜少侠,请你再细细查查,一定有什么地方漏掉了,一定是这样!”
“一掌毙命,别无他迹。”夜景阑面无表情。
一名手持金环大刀的粗鲁男子拨开众人,振臂吼道:“不用多想,这一定是日尧门的余孽做的!只要手刃贼人,就可以为汤盟主报仇!”
“我同意铁兄的观点,不如连夜追去,这次彻底断了那群鼠辈的贼根,灭他满门!”
“对!对!”
“我们走!”
一人振臂,百人呼应,刹那间,群情激愤。
“走?往哪走?”谢司晨低低沉沉地开口,“贼人都不知在何地,要走到哪里去?”
一句话像是冷水泼下,浇得众人没了声息。
“阿弥陀佛。”越溪大师立掌上前,“老衲认为当务之急,应是将汤盟主的遗体好生安放,送他西去。至于是何人所为,还应从长计议。”
“大师所言甚是。”无焰门门主林成璧点了点头,补充道,“说不定贼人此时正在暗处,等着我们慌了手脚,而后趁虚而入。”
璇宫宫主秋净尘向四下犀利地扫视,“也许贼人就混迹在我们之中。”
“我们之中?”
“是谁?”
众人满脸疑惑,互相打量着。
一旁云卿藏在树影中,低声自语:“嗯,在茅厕遇袭,神志清醒,一招毙命,应该是熟人所为。”
忽然周围一片安静,她慢慢地抬起头,见自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她立刻噤声,藏到自家师兄身后。心道自己真是大意,竟忘了江湖中人个个耳聪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