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室前，丁小北停下脚步，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里边传来一声沉稳的“请进”，却惊得让她心慌。这种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感觉太差了。
她壮着胆子，推门而入。她进门时，顾岩峰正盯着电脑屏幕认真地看。似乎无论什么时候，他给下属的印象都是埋头工作。
“总监，这个是你要的文件。”丁小北快步走过去，把文件放下。
“放下吧。”顾岩峰只是转头看了眼文件，看也没看丁小北。
丁小北站在原地没动，问：“总监，昨晚那顿饭花了多少钱？我一会儿还给总监。”
顾岩峰终于掉转视线，看向她。
“不用了。”
“不行。说好是我请客的，一定要给你。”丁小北坚持。即便他是她的领导，她也没有占便宜的习惯。
“好。”顾岩峰凝视了她片刻，拉开手边的抽屉，拿出一张票据放在桌子上，“这是发票。”
丁小北拿起发票，看着上边的数字，差点没晕过去。六千多，昨晚那顿饭居然要六千多？这下惨了，她要一连吃三个月的面条，才能治愈这次的重伤。这都好说，眼下还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就是她根本没有这么多的现金。
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那张发票犯难。非要给钱的是她，这会儿她实在开不了口说自己没钱给。
顾岩峰这会儿倒是善解人意，“这顿算公司请的，下次有机会你再请。”
丁小北抬起头，表情纠结地看着他。
“下次记住，如果预算有限，就自己拿捏个分寸，不要交给别人做主。”顾岩峰正色说。
如果这话从别人的口中说出，丁小北也许会觉得对方在嘲笑自己。但是，顾岩峰即便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丁小北觉得这只是一个过来人的教诲。
他说的很对，这个分寸是她自己没有拿捏，别人才会有机可乘，最终导致了今天的尴尬局面。
“谢谢总监。”她也不再逞强，放下发票。
“嗯。”顾岩峰拿过发票，放回抽屉里，“过来看看这个。”
丁小北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绕过办公桌，走到他的身边，看向他的电脑屏幕。屏幕上，是他改过的黄酒方案。
她忽然想起自己改过的那个版本，不禁在心里暗暗吸了口凉气。难怪那天会被他骂成垃圾，这会儿一对比，才发现自己把方案改得多不伦不类。不但没能更好，反而乱了风格。她不禁汗颜，当时只顾着委屈了，这会儿想想真是该骂。
之前她还以为顾岩峰彻底地甩手不管，任由这个案子自生自灭，当真想让赛给薛雅欣。现在想来，应该也是她误会了。
“你觉得这个案子的缺点在哪里？”顾岩峰问。
想要改进，必然要知道缺点在哪里。他自认为已经尽善尽美，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做过的案子太多，经验自是不用说。但很多时候技巧性的东西用多了，就失去了最初的那股子纯粹的幻想能力。所以，那天在会议室，丁小北的一番幻想，促使他启用了丁小北。搞创作的，要的就是这种敢想的精神。
丁小北被问住，上次已经闹了大笑话，这次她怎么敢随意批判？
顾岩峰没听到她的回答，抬头看向她，“怎么了？在想怎么委婉地批评我？”
“不是。”丁小北下意识地否定。
“没事，你说吧。”
顾岩峰这样一说，丁小北只能硬着头皮说：“我觉得总监的方案并没有问题。”
“没问题？”顾岩峰嗤笑，“没有问题的话，我为什么不自己做？要把案子交给你带队策划？”
顾岩峰的问题太犀利，再次问得丁小北哑口无言。看来，在明君面前，不是只会喊好，就有用的。
顾岩峰又说：“你说说看，你研究这么多天，得出我们差点输给启维的结论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