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诺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看着笼子里漂亮的鹦鹉说:“医院里可以养吗?”
“VIP病房里只住你一个人,不会影响到别人,没关系。”施夏茗拨弄了一下鹦鹉的头,语调十分温和,“它很乖,会说不少话,你没事了可以跟它玩。”
她好像有点明白他的用意了,他是想知道她平时自己待着时会不会自言自语吧?她要是说什么话说得多了,鹦鹉自然就学会了,到时候他想知道,还不是小菜一碟?
盛一诺有点抗拒地睨着漂亮的鸟儿,不太高兴。
施夏茗侧眼瞧了瞧她,忽然说了一句:“药还是要吃的。”
盛一诺整个人一凛,脸色发白地望着他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施夏茗面不改色道:“我给你换了新药,安眠养神,吃了对身体没坏处,你现在正需要。”
盛一诺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她一言难尽地凝视着他精致的脸庞,他站直身子跟她拉开距离。一直很安静的鹦鹉在这个时候忽然说:“吃药吃药!”
盛一诺一愣,表情惊讶地看向鹦鹉,鹦鹉歪着头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又说:“按时吃药,按时吃药!”
盛一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得非常隐晦。她其实很漂亮,睫毛又长又卷翘,眼睛大而有神,五官立体精致,鼻梁挺翘,不管怎么看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因为长期失眠和精神高度紧张,她看上去非常憔悴,穿着肥大的白色病号服,整个人就像纸一样单薄。
施夏茗见她笑了,仿佛想起了什么,本来还算温和的表情渐渐沉了下来,视线冷漠地移开,不带感情地说了句:“再见。”
他说罢转身就走了,十分干脆,盛一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望着病房门沉思,她这位新医生真的不像她以前遇见的任何一位,她完全猜不到他下一步会怎么做。她甚至觉得,他其实已经看出来她没病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他不把这件事说出来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他们以前认识?这个猜测其实不是忽然冒出来的,她第一次见到施夏茗就觉得很面熟,但她失去了记忆,脑子里没有具体信息,只有模糊的轮廓,无法辨认出他们到底有过什么渊源。
这种明知道两人之间有根无形的线,却怎么都连不起来的感觉糟透了,不过既然他暂时没把她的秘密说出去,那她暂且安逸地住着,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吧。
盛一诺转身想去再躺一会儿,但鹦鹉忽然又出声了,它语气滑稽地叫着“明月、明月”。
“明月?”盛一诺低低地念出这两个字,偏头思索着,这个词指的是月亮,还是一个人?
这鹦鹉是施夏茗的,那会说的话肯定都是他教的,或者他常说的。如果明月是个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算了,就算她搞清楚明月是谁又有什么用?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因为马上又要到商徵羽每月来看她的日子了。
她到底要演一出怎样的戏,才能让他死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