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谭木石主动给干钩于打了电话,把这担忧说了。干钩于说:“对,你考虑好想去,事情才完成一半。”
谭木石也想起一件事情,他被借调,副主编会怎么想?加上前两天副主编介绍女朋友,自己没有认真对待,副主编心怀不爽是肯定的了。又听干钩于说:“你想去,也要走程序,得打个报告给分管领导。”
谭木石说:“我正想这个事情,副主编会不会不让我走?我听说那两个领导的想法总不太一样。”
干钩于说:“本来主编定的事情,副主编常反对。但是这次情况不太一样了。听说主编要调走了,副主编正想着他的位置,正要向部里极力表现。他听说部里有任务派给咱,还不得认真完成?这次借调,社里还有几个人想去,但谁是最好的?你啊,你是人才,你知道吗?副主编没少夸你的匕首和投枪。只要你打报告,我相信副主编能批。你硬件也够,政治面貌是党员,报到部里,也能批。另外,还有一个重要条件,你是单身,没有牵挂。有人想和你竞争,都没有资格。我听说有个兄弟单位够条件的职工都有老婆或女朋友,都舍不得女人,所以硬是挑不出人来……”
谭木石听得一阵心酸,找不到女朋友,两手空空,到了此时,倒成了巨大优势,心里也暗下走出北京的决心,嘴上却说:“师兄,经你提醒,我才想起来,你不会是也因为舍不得老婆才不去的吧?”
干钩于立刻提高嗓门,说:“你个谭鱼头,我好心一片被你当成驴肝肺,我必须把这机会让你吗?”
谭木石说:“不是这个话。”
干钩于缓一口气,说:“最好不是这个话,你要想去,就去找副主编打报告吧。”
谭木石说好,就把电话挂了。干钩于拿着电话,发了愣。
干钩于为什么不去借调了?舍不得老婆,这是人之常情。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干钩于当上主任科员以后,早就想着再进一步。
想再进一步,借调本来是个好机会。有许多借调到部里的同志,干个几年,干得好,部里的领导点了头,和原单位协调一下,真就能进一步。当然了,窝住的也有,部里的领导不点头,或者和原单位协调不好,或者点了头,也协调了,但是就是没有机缘,说窝住也就窝住了。窝住了,大不了再回来,除了脸上不太好看,也没有什么损失。和不少科级干部一样,干钩于也总想去借调。
像副主编喜欢谭木石一样,社里的主编很欣赏干钩于。他要进步,借调到部里,主编挺支持。这次部里来了借调函,主编首先想到干钩于,和他打了招呼,说,不是想去借调吗?这次的机会给你留着。干钩于听了也挺高兴,说谢谢领导。没想主编再一打听,这次借调不同于以前的借调。这次是部里借调了干部,其主要目的是去充实队伍。充实了队伍,好拉到地方去锻炼,主编就不太想让干钩于去。一是地方太苦,又要离开老婆,主编于心不忍。二是本来有自己人借调到上级部门,可以从一定程度上方便开展工作,为接近部里的领导提供机会;一去地方,这个话怕是就无从谈起。三是,主编仔细打听,这次锻炼的单位中,居然有可能是去地方安全生产监督管理部门,工作有些苦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