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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娅刚过11点就从酒吧回家了。她把门砰的一声关上,重重地倚在上面,她疲乏无力,庆幸终于到家了。今天晚上是个彻底的败笔,实际上,是个灾难。只有康恩和卢碧到场,而且整个晚上他俩就在那儿打情骂俏,10点钟他们就消失回家了,莉娅估计他们是回去云雨去了。托比带着不加掩饰的痛苦看着整个求欢仪式,莉娅绝望地试图维持一系列愉悦的对话,这就是为什么她最后喝了那么多酒。她没从托比的房客那儿打听到任何东西——除了他们彼此都干柴烈火;而对于托比,她所了解到的就是他显然痛苦地爱着卢碧,整个晚上余下的时间里他不停地谈论着她,甚至一度看上去像要哭出来了。

莉娅的房子空荡荡的一片死寂,她觉得有点耳鸣,这时她意识到自己醉到什么地步了。她叹了口气朝房子里扫视了一圈。没有了阿密塔,她憎恨独居于此。但是想想住在别处,跟某个别人住在一起,也一样压抑。她想起之前和阿密塔的那通电话,想起阿密塔说的希望自己不是印度人就好了,想起他说他爱她。然后她做了件荒唐的事情,她拿起电话打给了阿密塔的母亲。

“嗨,瓦尔史尼夫人。玛丽尼,我是莉娅。”

“莉娅?”

“嗨,您好吗?”

“莉娅,已经这么晚了。”

“我知道。抱歉,我只是……”她叹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您好吗?”

“我很疲倦,我在床上。你把我吵醒了,我很累。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您知道阿密塔跟我分手时对我说的话。那都是真的吗?您真的不愿意我当您的儿媳妇吗?”

她听见玛丽尼在电话里大声地叹气:“噢,莉娅,莉娅,莉娅。我能说什么呢?”

“说这不是真的,说他错了,说如果有我这样的女孩儿做您小儿子的妻子您会觉得很自豪。”

“我会这么说的,”玛丽尼柔声回答,“如果我是别人我会这么说的。如果我是史密斯夫人,我的父母来自伯克郡①,我每周日都去教堂,那我想让我儿子娶的女孩儿就非你莫属了。但事实不是这样的。”

“那要是我皈依印度教呢?可以吗?”

“莉娅,这跟宗教无关。这是关于家庭、子嗣、种族和传统的。我也没办法。”

“但是,玛丽尼,我那么爱他。”

“我知道,可爱的女孩儿。但你得面对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她哼了一声。

“如果我家阿密塔爱你就像你爱他那么多,那他就会忍受家人的谴责而跟你结婚。事实是我家阿密塔还在继续寻找他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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