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好歹也是半个‘舞林高手’好不好?”白意迟对千惠贬低自己的语气非常不爽。
“去吧去吧。”千惠不理会他的抗议,转着相机挂绳潇洒离去。
“好酷。”男生的感叹。
“好帅。”女生的感叹。
“盲目崇拜。”白意迟的总结。
乐鱼一拳击中他的腹部,“你很烦啊!”
安晴明记不清跳了多少支舞,也不记得和多少女孩共舞过。社交场上一般由男士主动向女士邀舞,可今天却截然相反。一曲完毕,他刚把舞伴送回座位,立刻有人上前邀请他跳下一支舞曲。他想拒绝想骂人,但当着大庭广众只能克制地微笑,还要稍稍流露一丝受宠若惊。
真是够虚伪的。他在心底狠狠地嘲笑自己,嘴角却向斜上方牵扯出训练过后的弧度——上流社会绅士的笑容。
“你很受欢迎呢。”这一曲,他的舞伴是水柔。
他凝视水柔白皙的瓜子脸。今晚的她薄施脂粉,原本就美丽非凡的容颜更加光彩照人。他笑得坏坏的,让她的心跳得更快。
“你也一样。”安晴明凑近她小巧的耳朵,亲昵地耳语。
她的脸更红,交握的手心微微出汗。他们之间从不曾有如此亲密的举止。水柔不知道的是:在她无法看到的背后,也就是安晴明所望的方向,乐鱼正和白意迟兴致高昂地互炫舞技。
说是互炫,其实就是两人轮番跳男步,看谁更会引领女伴。社交舞几乎都靠男士主动来带领女伴的舞步。
乐鱼的舞步并不标准,安晴明只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了问题。她完全是现学现卖,亏得她的身体柔韧性和节奏感都不错,模仿得像模像样。
他几乎想甩开水柔,走过去好好教她该怎么让女伴得到最大程度的依靠。
她是女生,学男步干什么?最可气的是,她对着别人能笑得这么开心,对着自己就总是一副找人吵架的样子,太过分了!
他的心不在焉让水柔察觉到了,她用一双皎若晨星的眼睛注视着安晴明,“怎么了,晴明?”她柔声问。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收回漫游的心思。恰好舞曲终了,化解了他的尴尬,“我们去喝饮料。”今晚他应酬了太多人,已不耐烦继续伪装。
炫目的灯光令他眼睛刺痛,轻快的圆舞曲使他麻木,而缠绕在他身上的爱慕眼光更让他无比厌烦。
这一不满情绪在水柔接受其他男生的邀舞离开后终于彻底爆发,安晴明一言不发悄悄地溜出了舞会现场。
夜晚昏黄的路灯光线下,整个校园笼罩在影影绰绰的树木阴影下。他深呼吸,将暗夜才有的清新吸入心胸。
不知不觉走到了第一次和乐鱼相遇的地方,金急雨树下。新生入校那天早晨,一向对他冷淡严厉的父亲在餐桌上提起了他报到的事情。当时他非常高兴,以为自己的成绩终于得到 了安达业的肯定。
可安达业只命令他去学校的路上绕道水家和水柔一同去报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他满腔期望落了空,于是将愤怒发泄到无辜的水柔身上,故意放了她鸽子独自前来。
他到得很早,商学院新生报到处一个人都没有,便漫无目的地在校园内逛,一直逛到金急雨树下。累了,眼看这里是四下无人的幽静角落,他便扔掉所谓的风度考究,席地而卧。
朦朦胧胧中听到一个女孩许愿的声音,他以为是做梦,没想到梦中竟有这般可笑的情节。他很久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反正所有他想要的都不可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