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1

把我们的血肉,筑起新的长城!

1935年7月6日,国民政府为缓和中日关系,派何应钦与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签订了《何梅协定》,其内容主要是:取消河北境内的国民党组织,撤出河北境内的中央军,取缔一切反日团体和反日活动。此后,日本特务机关幕后策划独立于中华民国政府的“华北五省(河北、山东、山西、察哈尔、绥远)自治”,于是大小汉奸便开始大肆鼓噪发表所谓“自治宣言”。

不久日军又在河北香河指使汉奸暴动,河北的安次、庆云等数十县也先后发生类似事件,并由汉奸组织临时维持会。不久,日寇又收买一批汉奸,流氓向国民党天津当局“请愿”,要求自治。为防华北不测,国民政府以剿共为名,迅即调集军队于河南以防事态发展。

1935年秋,第102师刚在四川结束整训,即奉命由涪陵乘船到达宜昌,再换乘民生公司大船到汉口,开往河南商城、经扶、光山驻防,接替东北军刘多荃等两个师的任务。归豫鄂皖边区绥靖公署卫立煌、刘茂恩指挥,隶属于卫立煌第14军。第102师到达驻地,一边加强训练,一边随时应对华北事态的发展。

在河南,609团3营(营长陈希周)8连连长刘正材购得一部唱机,附有几张《铁蹄下的歌女》、《毛毛雨》、《梅娘曲》等唱片,其中有一张《义勇军进行曲》。因此,刘正材便把《义勇军进行曲》在连队中传唱。柏辉章知道后,更把这首歌曲在全师推广,以致《义勇军进行曲》成了第102师最早的军歌。

《义勇军进行曲》原是电影《风云儿女》的主题歌曲。1934年春,上海影坛新成立了一家电通影片公司。当《风云儿女》开拍时,由田汉作词,并请聂耳谱曲。1935年4月,身在日本的聂耳将曲谱定稿寄回上海,三个月后聂耳不幸溺水遇难,年仅24岁,《义勇军进行曲》也因此成了聂耳的绝唱。新中国建立后,人民政协开会商讨国歌,著名画家徐悲鸿先生提出用《义勇军进行曲》作为国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前进!前进!进!

《义勇军进行曲》在军中的传唱,让师长柏辉章看到了文艺对鼓舞士气、凝聚人心的作用。在他的组织下,第102师成立了一个40余人的军乐队,在汉口购置了大鼓小鼓、大号小号、拖管、黑管、长笛等乐器数十件,聘请陈耀藩(上尉,湖南人)担任队长,每日训练。军乐队常在升降旗时演奏《义勇军进行曲》,在阅兵或开大会时也作为入场奏乐。

在经扶,柏辉章还收容了一批华北流落而来的孤儿或难童,他们年龄均在13至18岁之间,共约四五十人。柏辉章以此为班底组建了一个京剧队(一般叫的娃娃班),由于刘正材热爱文艺,受命协办一切事务。京剧队组成后,柏辉章聘请了七八位曾在京剧院、队里任过乐师和演员的人员担任教师,选几个剧目教他们排练。

由于当时条件较差,排练时演员只能穿着原有的衣服,以竹片代替刀枪,以声音效果代替锣鼓,后来条件改善才逐步购置了乐器,订制了盔铠服装、场面行头、帐幕道具等,并增加剧目,俨然成为一个完整的娃娃班的京剧团。

第102师的京剧团,表演时结合了贵州地戏特点,舞台在地,观众在坡,演员头戴面具,内容多以征战沙场为题材,唱腔高亢悲凉,激励家乡子弟报效国家。也因为第102师的京剧团演出剧目,意在宣传抗日,故深得驻地周边民众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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