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改成:
苦勤苦俭苦修德为慈母一生苦行
善心善意善解怨教愚子百代善通
横联:母仪天伦
晚上大珍守夜。
2005年9月21日
今天上午8:00我换大珍。大珍说,昨晚血压达到120/50,但今早又降回到70/38。医生说,再不行了,这一瓶打完后就只能听其自然了。
12:50,血压:105/50。
13点我回家休息。
下午4:45我赶到医院换明子回家休息。
下午听小潘说,这里有一个有15年经验的老看护,来看了曾婆后说,老人变形了,而且常睁眼睛,这是在看人认人,来的人到了没有。这是快要走了的征兆。
我也注意到,母亲的眼睛又睁开了,其实它已经看不见什么;嘴唇不红了,开始发白。母亲的耳环不在了,后来薇薇说,小潘要她下了。应该给薇薇做个纪念。
5:55,医生查房,听了后说母亲起痰了。不好。血压也降到60/30。
今天母亲不断地把眼睛睁着,这的确是以前没有的。
6:55,体温:36.6;脉:60。
9:00,起痰已很明显。大概8点左右,小珍和建秀来,后来薇薇送饭来。
今晚小明值班,他10点钟就来了。我已经感到母亲的时间不长,我要今晚守夜。他说,很近,一有情况就打电话给我,而且事后还要熬夜的,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2005年9月22日星期四
凌晨4点,被小明电话叫醒,要我和薇薇赶快过去,太的血压只30/20。
飞快地赶到小区后门,我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没车,真叫心急如焚,拦了一个货车,正准备上,来了的士。赶到,上七层楼已是气喘吁吁。心里还一个劲地叨念:“姆妈,我来了。”
吊针、氧气都拿走了。母亲在抽气。摸母亲的额头和脸颊。血压升至43/20,一直到7:55,血压:50/30。真是奇迹。但还是要通知舅舅家、二房和三房的人。他们也陆续到了。昨天下午三爷带怀货和刚刚,梅秀来了的(?)。
慧超和姨爹姨妈一下火车就赶来了,小明去接的。我拒绝护士们拿来心电图仪,所谓鉴定死亡时间,手脚都要按上夹子。我要她们都拿走了。
看样子,母亲一时还正常,我要亲戚们都回去,免得在这里坐没处坐,站没处站。小明也带姨爹姨妈回家去了。
“老娘不急,你们也不要急。”
下午,2:40,血压50/35;3:00,血压50/35。
小明又回来了,他说他不困。我让薇薇带妈妈回去梳洗一下。我和小明留在这里。
母亲开始出气困难。医生说,心脏血压都很正常,要看肺部和肾脏先出问题再扩展。现在还是“困难呼吸”。
4点,母亲开始“点头呼吸”,但头是往后点的,即往后仰抽气,出气愈来愈少了,而且,面部开始呈恐怖像,脸色也带绿。
我赶快打电话给慧超和薇薇、明子,要她们快点过来,不要带饭。
她们二十分钟就到了。
我一直静静地守在母亲旁边,不断地贴近母亲说:“姆妈,你一生功德圆满,姆妈,你一生功德圆满,姆妈,你一生功德圆满,姆妈,你一生功德圆满……”
我用手轻轻地在母亲的脸和头顶、晶白的头发上抚摸,最后,在脸颊上,最后用手感受着母亲的鼻息,是那样的微弱、微弱,直到那一丝鼻息从我的手上游离开去。我看表:正五点。
我对在旁边的医生说:“正五点。”
医生看了看瞳孔,听了听心脏,证实:“五点。”
通知亲人们。
通知朋友们。
萌萌萧帆最先发来短讯:“伯母仙逝,谨致悼念。附挽联其后”:
辛劳一生克勤克俭世缘已满返瑶池但留和风惠子孙
慈航九旬修身修福功德无量成正果乃随光明往极乐
接着有尚扬张琪敏、皮道坚韩宝珍、陈家琪来电来讯。萧帆母亲赵老师也来电致哀。
2005年10月9日
我在母亲身边已经感受到一盏生命之灯是如何熬到灯干油尽的。在最后的一年中,其实母亲只是为下人活着,只有死才是属于她自己的,所以她的走是她的自由。我被母亲的生命力深深感动并陷入深深的感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