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世界七

文人似乎并没有一个确定的位置,可以容他义无反顾地专注精神:仕途不可以过分热中,至少不可以表现出热中。在官不言官,必要时时保持一种江湖之思的清高。归隐呢,却也决当不得真。且不说家口生计,即于儒家的道德理想也不相合。执着于爱情,则更不行。夫妇之间,自有伦理纲常在,本来无所谓爱情。“婚外恋”是允许的,但也只能作为游宴场中的逢场作戏,果然儿女情长个不了,也不合乎社会对男性的要求。因此,借一个身分,借一副肚肠,换一副女性的口吻,便可以表达出自己的双重情结。君臣之思可以退而藏于其中,变得含蓄委婉。炽热的情爱,出于女儿之口,真正的主角便成了置身局外的观照者和代言人,可以不承担任何责任。

词沿着这样的思维方式走下来,所形成的一种特殊风格,便能够格外体现中土语言文字的奥妙和文人士子的曲折心态。即使以后它脱离了曲调而独立成章,由曲调所规定的情绪、内容和格调,依然是词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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