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8月,廖承志突然离开了上海。行前,他留下三封信,一封给母亲何香凝,一封给柳亚子,一封给未婚妻经普椿。他说,他“为大多数人的利益走了”!
廖承志走了,他加入了中国工农红军,担任红军第四方面军总政治部秘书长,参加了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解放后廖承志历任国务院侨办主任、党组书记,港办主任,第五届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
何香凝为了表达对吴凯声大律师感谢之情,当年曾亲笔作《猛虎图》相赠,赞许他在法庭上勇猛如虎。
吴凯声在红得发紫、如日中天之时,却似乎晕头转向,一失足成千古恨。吴凯声受到汪精卫的赏识,邀他加盟汪伪政府,他居然答应了:
1939年,吴凯声成为汪伪国民党中央候补委员;
1940年3月,吴凯声任汪伪考选委员会副委员长;
1940年6月,吴凯声任汪伪宪政实施委员会委员;
1941年9月,吴凯声任汪伪驻意大利大使;
1942年2月,吴凯声兼汪伪驻克罗地亚公使;
1943年9月,吴凯声任汪伪外交部次长,同年又任汪伪中央政治委员会最高国防会议副秘书长;
1945年1月,吴凯声任汪伪撤废各国在华治外法权委员会委员兼秘书长……
随着抗日战争的胜利,吴凯声被国民党当局投入了监狱。这位大律师从云端摔落地下,偌大的吴公馆也不再姓吴。
吴凯声入狱之后,婚姻也宣告破裂:吴凯声的第一位夫人是一位留日的新女性,由于个性极强,与吴凯声离异。作为大律师,吴公馆不可没有女主人。此时,上海名医杨妙成与妻子爱伦离异,爱伦入主吴公馆,与吴凯声结为连理,生下吴立峰、吴立岚、吴立岗三子。在吴凯声被捕之后,爱伦在上海江苏路另购花园洋房,带着三个儿子在那里生活,宣布与吴凯声脱离关系。不言而喻,爱伦也是无奈之举。
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上海,吴凯声依旧落寞,再度入狱,不过此时关押他的是共产党的监狱。1951年,吴凯声被送到江苏盐城大丰农场劳改。吴凯声曾说,在大丰农场,往往早晨4时就要起床去摘棉花。他说他活到那么大岁数,身体依然硬朗,多亏了那段时间的“锻炼”。
1955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大将陈赓视察上海时,得知吴凯声关押在大丰农场,说道:“在30年代初期,上海有位大名鼎鼎的律师,叫吴凯声,他身为国民党党员,却能在国民党的法庭上维护正义,为共产党人辩护……我见此人在法庭上义正词严,实为敬佩。”
陈赓,即当年“罗、余、陈、陈”中的“陈”。陈赓大将的一席话,使吴凯声得以获释。
出狱之后的吴凯声无法重操旧业当大律师,而是在上海外国语职业学校担任法语教授,算是发挥他的一技之长。
然而,在“文革”中,吴凯声作为“历史反革命”再度入狱。陈赓大将已经于1961年故世,已经无法再替吴凯声说话。周恩来总理关注吴凯声的情况。早在留学法国时,吴凯声便与周恩来相识。当吴凯声成为上海滩“头牌律师”时,周恩来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几度请吴凯声为被捕的中共地下党员提供帮助。正因为这样,由于周恩来总理的亲自批示,吴凯声得以出狱。出狱之后,吴凯声仍被强制劳动,每天扫大街。
吴凯声生活困苦,曾写下《穷愁诗》:
萧萧雨雪满窗前,
斗室寒寒孰为怜;
三十年来无别物,
只有白发与残篇。
“文革”之后,吴凯声的境遇得到改善。他受聘为外国历史研究所研究员,上海社科院法学研究所特邀研究员,中国国际文学研究员,华东师大历史系教授、顾问。1982年,被聘为上海市文史馆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