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全新的。”他对我露出一个得意扬扬、充满优越感的笑容，“我们会确保你完全处于熟睡之中。承租者的意识会接管你的身体。她会回答团队提出的一系列问题，以确保一切运转正常。然后，她就可以自由享受租用的身体。”
图片显示用租来的身体打高尔夫、玩网球和潜水的画面。
“身体会保留肌肉记忆，所以，无论你曾经参加过什么运动，她都能玩。租赁时间结束后，承租者控制身体回到这里。按照正确的顺序切断连接。承租者停止摄入半麻醉药物，经过全身检查后，继续她愉快的生活。而你—出租者，通过计算机恢复全部的大脑功能。你在自己身体中醒来，仿佛只是睡了几天。”
“她在我身体里的时候，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会怎样？比如单板滑雪和跳伞？如果我受了伤又会怎样？”
“这里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我们会与承租者签订合同，让他们提供财务担保。相信我，所有人都希望拿回押金。”
他的说法，让我觉得这听起来就像汽车租赁。一股寒意掠过全身，仿佛有人用冰块沿着我的脊柱向上移动。但我想到了泰勒—唯一让我仍然坐在这张椅子上的原因。
“芯片呢？”我问。
“会在你第三次出租后移除。”他递给我一张纸，“看看这个，也许能让你更放心一点。”
青春胜地承租者守则
1.不得以任何方式改动租赁身体的外观，包括但不限于穿孔、文身、剪发或染发、美瞳，以及任何外科手术（包括整形）。
2.不得改动牙齿，包括补牙、拔牙，以及镶嵌珠宝。
3.活动范围限于青春胜地周围八十公里之内。提供地图。
4.如尝试对芯片进行任何改动，将立即取消租赁，押金不予退还，并处以罚款。
5.如租赁的身体出现问题，请尽快返回青春胜地。请慎重对待租赁的身体，始终牢记，这是个真实存在的年轻人。
注意，每块神经芯片将阻止承租者参与违法活动。
这几条守则不但没有令我感觉好一点，反而引出了更多我之前没有想到的问题。
“其他事情……会怎样？”我问。
“比如什么？”
“我不知道。”我希望他不要非得让我说明白，但他坚持。
“做爱？”
“怎么了？”
“守则里完全没有提到这方面。”我说。
我肯定不希望把第一次交出去的时候，自己甚至都不在场。
他摇了摇头：“这一点会明确告知承租者。这是禁止的。”
是的，没错。至少怀孕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接种疫苗的副作用，希望是暂时性的。
我胃里一阵痉挛。我把垂到眼前的头发甩到后面，站了起来。
“谢谢你抽出时间为我讲解，廷南鲍姆先生。”
他嘴角撇了撇，随即试图用一丝微笑来掩饰。“如果你今天签合同的话，有额外奖金。”他从抽屉里取出一页表格，匆匆写了些什么，然后从桌面上推过来，“出租三次。”他把笔帽盖上。
我拿起合同。这笔钱足够我们买一座房子，还有一整年的食物。我又坐了回去，深吸一口气。
他把笔递过来。我抓住它。
“出租三次？”我问。
“没错。全部完成后付款。”
那页纸微微起伏。我意识到，我的手在发抖。
“这是个非常慷慨的价格，”他说，“加上今天签字的额外奖金。”
我需要这笔钱。泰勒需要这笔钱。
我手里握着笔，喷泉汩汩的水声在我脑海中越发响亮。我低头盯着那张纸，却看到纸上闪现出亚光红色的唇膏、警卫的眼睛和廷南鲍姆先生的假牙。我已经把笔尖放在纸上，但在写下第一笔之前，我抬头看了看他。也许我还需要最后一次保证，以消除疑虑。他点头微笑。他衣着完美，除了翻领上有一块白色的绒布，形状像个问号。
他是如此急切。在他意识到之前，我已经放下了笔。
他眯起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想到了我妈妈经常说的一句话。”
“什么？”
“她说，做出重要决定之前，一定要再考虑一晚。我得好好想想。”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我不能保证以后还能有这么好的价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