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濛濛感动得小肚子抽搐,无声地献上一吻。这是她接吻史上最真诚的一次。
瑞恩,是个国际知名的鬼才,那几首歌,起势高,架构大,眼界开阔,虽充满浓郁的东方情调,却没有传统民谣的小家子气。在大洋大河雪山高原的气势中,又有些蓝调的忧郁,隐喻着历史的沧桑——后来知道那瑞恩原是黑人,祖上也是唱灵歌有传统的。
言大导亲自填词又亲自配器,灌注了纯情心血。额外地,用驼铃渲染出大漠腾孤烟的旷达,又以梵磬点化了松林隐古庙的深邃;既有黄钟大吕,又有石鼓漏滴。而齐濛濛本有音乐学院大专班的声乐功底,在合唱队也正经八百担任过领唱——唯一的阻碍是英文。好在老师就在眼前。二人全神贯注,倾情投入,把高能耗的美式造爱也暂时搁置,合力冲刺当年“春晚”,终于收获了巨大的成功——《东方行吟》暴得大名,那几首歌本是吟颂高山大川又咏叹人类文明的,“春晚”过后,却被不少言及的景点当做指定歌曲,从车站到大巴,从餐厅到厕所,无不传唱。
齐濛濛终于如愿以偿,从触摸到沉醉再到融化,“女明星”三个字成了她每天临睡必要琢磨,而醒时又品味不已的套装。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初求名心切的能量居然在财路上大有招展。由于所谓“东方行吟”,很自然地,很多景点、名胜、宜居城市,歌中提及的和没有提及的,纷纷邀请她出任代言人或是主唱市歌。
至于走穴大型晚会,一开始还如她的生理周期,每月一轮,而到后来,竟每周一次,再到一日两三场。令她着实忙不过来。有一段时间,竟是“打飞的”在城市间来去。第一个100万,她还小心翼翼地数着,并计算着如何在自己、言大导、父母、老家的曾经帮助过父亲的舅公们之间安排平衡;而第二个100万到1000万,速度之快令她头晕目眩。她给言大导买了块表面朴素的江诗丹顿,而给自己,本是想要块百达翡丽的,但浪琴、豪爵和香奈儿则同时请她代言新款淑女腕表,而香奈儿的代言除了表,还有新款香水。新朋友收藏家永哥笑眯眯地指出:“算是两份合约。”很久以后,她很诧异,这样的好事,她竟不甚激动,心静如水,在拍照片和MV时,显出一种真正的大牌气场。当即,她把LV包送了化妆师,因为她已经不需要市俗化的证明,而过去常去淘货的OUTLETS,怕跌身份也不想再去。
除了衣服牌子,凡是进入身体的,她倒是越来越在乎。出于对小城土包子的恐惧和仇恨,她狂热地爱上西点,爱法式的马卡龙,爱双馅儿中有马达加斯加香草籽与长士达混合,爱在薄如纸片的千层酥上寻到神秘的海洋气息,爱一时兴起抹上葡萄牙的覆盆子酱以增添邮轮的浮浪风韵;爱奶酪,更爱瑞士奶酪,也爱奶酪火锅香鲜齐备,自然,爱用料出自爱蒙塔尔的奶酪,因为当地有个法令,奶牛所食必须用青草和干草而不得使用饲料、添加剂和转基因原料。爱4月龄的爱蒙塔尔奶酪糯而清香,入口消融,爱12月龄的硬中有软,软中有韵。
当然,进入身体的青春活力也不可忽视。瑞士团的VIP升级为VVIP。爱“羊胚胎素”而不再爱“羊胎素”。原来这两者竟有本质的不同,前者取自阿尔卑斯4000米以上高山黑绵羊的子宫——那里孕育着5个月的羊胚胎,那种细腻而奔腾的生命就饱含于胚胎活体的细胞中;而“羊胎素”则是取自于母羊生完小羊的胎盘——那玩意儿不过是可回收物资的再利用而已。罪过罪过。第一次在宁静的佩勒兰山谷中享用“青春永驻术”之时,齐濛濛尚有些小小的不安。后来听说这羊胚胎素原来已经在欧洲达官贵人中流行了100年,且发现此种活力物质的法国卡尔医生还获得过诺贝尔生物奖呢。再后来,瑞士青春激活之旅成了她每年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