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职第六战区(2)

8月上旬,陈诚的所有中枢职务全被免去——政治部部长(张治中继任)、三青团书记长(此职早在1938年9月就由国民党中央秘书长朱家骅代理)。理由是陈诚兼职太多,不利于专心于第六战区的军事。陈的免职,多少含有处分的意思。但陈诚说,免职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在临时受命前往宜昌指挥作战时,他就给蒋介石写了一封信,提出“准职解除党政方面之职责”,专心前方军事。

“职分属军人,杀敌报国是其天职,无论就性能与所学,均当以军事为本分。若复滥竽党政,不仅不自量其所短,亦且重荒其天职。当此抗战建国、千钧一发之秋,职所念念不忘者,即为对此民族百世之冤仇,应作锲而不舍之奋斗,自不容一曝十寒、分心外骛,更不愿以有限之精力与时间,自陷于无谓之纠纷与摩擦……在前方军事方面,尚可竭诚尽忠,负一部分之责任;而在后方党政方面,则无能为力,亦无法为力。凡此皆属实在情形,实不容长此自欺欺人、一误再误也。职外怵于抗战之大计,内恫于奉职之无方,清夜思量,难安方寸。用敢直陈,贡其信守。仍乞钧座俯赐鉴察,于最短期内,物色政治部及青年团之替人,准职解除党政方面之职责,而于军事方面,力图自赎,以免长此贻误。”

8月上旬,陈诚就任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后,又写信再提前请。

“……职自抗战以来,东奔西驰,前后靡定,数年经过,本身职务既已荒旷,所负使命复多挫失,虽承钧座视犹子侄,曲予宽容,但人言啧啧,内省多疚,拟恳此后无论前方或后方,予以专责,稍图报称。职之所以一再吁请,喋喋不能自已者,非不知仰体钧座之忧烦,稍存自便之念,实求对事有效、于国有补,以报钧座,而赎前愆耳。”①

陈诚有自知之明。虽然中枢职务权重威大,但并不都是讨好的差事。这两年,陈诚多次受蒋临时派遣,东奔西驰,受人嫉视,甚至有人讥诮他是“党政上之游击”,亦即“党政上之疟疾”者。他认为党政工作非自己所长,还是希望在前方指挥抗战。

至此,陈诚结束了两年多的政工生涯,转入军事和地方政治。

第六战区前后有两个,前一个第六战区成立于1939年10月,为防止敌人进攻湘西而设。陈诚兼任了一段时间长官后,便由商震接任。次年4月,该战区被撤销。

1940年夏成立的第六战区,辖境包括鄂西、鄂中、鄂南、湘北及湘西、川东、黔东等地,进可以反攻宜昌,光复武汉,退可以拱卫川、黔,保障陪都安全。其重要性大有后来居上之势。蒋介石曾在一次重大会议上,提出“军事第一”、“第六战区第一”的口号,可见对第六战区的“厚爱”。

陈诚在回忆录里写道:“自摆脱中枢职务以后,得以专心致志于第六战区的工作,这是多年求之不得的梦想,现在居然实现了,心里稍感自慰。然一念及伴同专职而来的专责——拱卫陪都——又不免感觉惶恐,因为这责任毕竟是太大了。”

此后四五年,陈诚在第六战区指挥部和湖北省政府所在地——鄂西的恩施落了脚,专心做军事和地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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