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一坐下来,他倒真的亲切得如邻家的孩子,不时请我试试他们的阿拉伯茶和他们的特产秘枣,我感到人与环境以及整个气氛都很格格不入。
在访问中,我望着这位大阿哥,我发现他还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他与西方人甚至犹太人很相似。这不出奇,巴人与犹太人本来就是来自同一个祖先:阿伯拉罕。
此外,我们所身处的房子也非常寻常百姓家,这甚至令我记起儿时在香港所居住的旧楼房,内里有板间房,那一花布门帘更是我熟悉不过的。
大阿哥一张口,他所要诉说的,与哈马斯,又或其他巴勒斯坦人,是同一个故事。我特意问他的组织如何制造人肉炸弹,以及其所面对的道德谴责。大阿哥没有正面回答,一再靠近我这方向,伸出十只手指,数算他有多少家人兄弟牺牲了,家破与人亡,若发生在我身上,我会怎样做?
如果我问他,或是任何一个巴人,你认为这种残酷、永无休止的暴力行为,可以带来和平吗?我甚至直截了当地问:“你渴望和平吗?”
原来,和平在这个以巴地区是个敏感词,他们的理解完全与我们不同。对他们而言,和平意指有人要退让。但,他们总觉得对方应该先让步,以色列人也是这样想。
不仅以巴地区,其他阿拉伯国家亦然。埃及与以色列签了和约,埃及人认为这对埃及很不公平,和约本身即表示让步,更极端地认为,和约变成出卖。自此,美国把埃及变成他们的军事后援基地,而以色列也可利用埃及去封锁巴勒斯坦人,等等。
“谁在主导和平进程?和平谈判可有对等关系?不公平的和平会带来真正的和平吗?”大阿哥连番反问,我一点不稀奇。在他之前的一个访问,哈马斯不也是这样反问吗?他们并有着共同的答案,除非巴勒斯坦解放了,否则没有和平。
什么才算解放了?可以与以色列并存吗?他们都异口同声说,把巴勒斯坦土地归还巴人,而犹太人可以以客人身份居住在这片土地上。
大阿哥说:“犹太复国主义者占领我们土地之前,犹太人与我们在这里相处融合。当纳粹屠杀他们,我们张开双手欢迎他们到这里来。他们在这里居住没有问题,但不可以成为占领者。”
自以色列于1947年立国后,他们便被视为占领者,从巴人到埃及人,到叙利亚人,以及其他阿拉伯国家,阿拉伯人总用猜疑甚至排斥的态度,去看待以色列人,以及对其大力支持的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