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苏联(2)

出门公司的代表把嘴扭到一边:“两万镑。”

我的胃收缩了一下。这么一笔巨款都将系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群众都离散后,舱房里就只剩我和蓝缪森船长两人。他用充满吸引力的声音介绍了自己,那高雅有礼的仪态立刻扣住了我的心弦。蓝船长的身材矮小,头发银白,说得一口标准的英语。

“哈利先生,请坐嘛。咱们聊聊。”他挥挥手要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我们先聊到个人家中的情况,接着又聊到自己的工作。

“这条船的用途就是专门运送动物的。”船长说,“底下有两层甲板,都是动物的围栏房。或许你想下去参观一下吧?”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发现他有点跛。他看看我那好奇的眼光,笑着说:“几个月以前跌断的。那天海上刮飓风,我从舰桥上摔了下来……真蠢啊。”

这使我不禁怀疑在之后的几周里,我是不是也会遭到这种不幸。我随着船长参观了甲板下的栅栏房。那里面铺满了干草,通风良好,湿度也正常,羊都趴在草堆上打盹儿或嚼着干草打发时间。

离开船长后,我头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小房间。虽然它远比不上邮轮上的客房,但是屋里的摆设还是令我非常满意。那是间橡木建造的屋子,里面有一张铺着洁白被褥的床、一张书桌、一张沙发、一个洗脸盆、一个衣橱及一个杂物架。

我打开皮箱,里面除了一小部分是个人物品外,大部分的空间都摆满了医疗器材。它们包括:工作衣、钙溶液、抗生素、钳、剪、缝合工具、绷带、注射筒和棉花。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装备,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惶恐。也许我根本用不上它们,但也许我会发现自己带得太少了……不过再过几天便可分晓。

晚上八点左右,领航员上了船,一个小时之后,窗外传出动静。我将头探出窗外,看到两名水手正在用绞盘机将锚绞起。

我爬上甲板看着码头渐渐远离。入夜的赫尔简直像座荒城,空洞的码头上除了一两只追逐嬉戏的野猫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动静。我们慢慢滑过码头狭窄的出口,悄悄驶向两里外的亨伯河河口。

我可以看到河面上还有其他几条船趁着夜色一起摇向出海口。它们距离我们只有百来米,以优美的姿态和我们并驾漂往河口。

船后赫尔港的路灯渐渐在漆黑的水域外消失。我正看得出神时,一只手落在我的肩上。

那是位年轻的水手。他对我笑笑说:“大夫,可不可以请你示范一下如何喂羊?”

我的表情一定很疑惑。他解释道:“我常常和牛与猪一起航行,却从未和羊同行过。”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走下甲板。他和其他的水手一样,是位高大的丹麦人,留着一头晶亮的北欧式金发。我在栅栏房外向他说明一餐要喂多少干草和饮水。我对羊的食物感到很满意,因为除了满地的上等干草之外,栏舍的角落还堆了几包名牌的绵羊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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