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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心思很乱。从H城回来就面临着一个重新安排的问题。对他的安排,他其实并不满意。他并不愿意重回过去这个局,谁都知道现在是商品时代,这个局,没有任何油水好捞。他几次提出想去的那个局,可以管理工商界的大亨巨鳄们,谁都知道是块肥肉。他想,这或许是组织上对他的考验吧?他想无论如何还是先要干好组织上分配给他的这摊工作,但同时还要寻找一些更适合他干的工作,譬如平面传媒,再譬如IT。总之收入更丰厚一些的,与文字有关的,现在这年头儿,即使他不为收入考虑,老婆孩子也不能答应。郎华的一个新节目,就是成天对他唱谁谁又发了的咏叹调,让他如鲠在喉。
他知道何小船最近接到一个好活儿,一个阔佬儿为她包了房间专门搞电玩设计。三八节到了,恰恰他下午没什么事,晚上安排了全家一起吃饭。他想起她,其实确切地说,是想起了她的某个部位,他当然不敢告诉她,现在他每每想起她,先想起的肯定是她的身体,是她身体的某个部位。他给她发了短信,说去看她。她立即回道:几点?
那是个四星级宾馆,她住的房间是个套房,很大。他看到她今天穿了一件特别鲜艳的毛衣,并且扑了粉,点了唇膏,他心里明白这是女为悦己者容。但是他其实用不着表面上的这些花里胡哨,他要的是最实际的东西,最现实的需要。他明白眼前的女人在分分钟之后就会去掉这些花里胡哨的外包装,那里面才是真正精彩的。他恼怒的是她还在不紧不慢地开着玩笑,他坐在床边,她走进两个床中间的过道去拿杯子给他倒水,他再次显示出动如脱兔的风范:他一把拽过她,手直直地伸进她的衣服里,她的衣服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纷纷落下,他再度感觉到她皮肤的娇嫩,就像婴孩一样娇嫩,他的手长驱直入,摸遍了她肌肤的每个角落。她再次瘫软下来,由着他抚弄揉摸,他轻轻咬她,她好像有点痛,在躲闪,她躺进他的怀里,他吃惊地发现,她在哭。
他大吃一惊:“怎么?你哭了?你怎么了?”半晌他才听见她哽咽着说:“我真的很想你……可是你上次走了之后,怎么连一点消息也不给我?”他嚅嚅:“……当初我跟郎华结婚的时候,她也受不了……我到H城,一个星期后才给她电话,后来她知道我就这德性,总算习惯了……我以后尽量注意吧。”她竭力忍住眼泪,小声说:“打电话不方便,就是发短信也可以……起码让我知道你在哪儿。”他从后面摸她的身体,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她身体的曲线上划过,然后他开始用很大的力气揉搓她的胸部,她先还忍着,后来终于疼得叫出声来,他这才放轻了些,他疯狂地抽送,用了极大的力气,他的确是想让她感到快乐,在他有限的性经验中,他觉得性和爱是一回事,完全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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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想告诉他,别这样,她真想引导他,怎么才能使自己快乐,但是她不敢,她还是害羞。她发现爱与纯粹的性交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换了别人,她会毫不客气地引导他们,而对他,就是不行,好像他是玻璃做的,一碰就要碎似的。她想糟了,她好像真的爱上他了。她曾经牢牢记着巴尔扎克的一句名言:爱得越深的,越受制于人。她从来不愿做受制于人的人,但是现在她才发现,什么叫做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