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执政的妹妹,1800—1802(3)

7月11日,波利娜给米什洛夫人写了一封信,信中流露出愉快而满意的心情,“我很好,这里的水对我很有用,锻炼更是好处多多。我见到了布吕利尔,我丈夫派他来传话,叫我在这里多待一阵。希望你会为我的健康而感到欣慰。”月底,勒克莱尔也如期而至,在这里,他和波利娜一样,用沐浴、锻炼和休养的方式来祛除从莱茵河畔带来的疲惫。但在这封给米什洛夫人的信中,波利娜还写道:“你该如何对付你的大肚子呢?”当时,米什洛夫人正有孕在身,预产期就在那年的夏末。虽然随着预产期的临近,波利娜对她的朋友十分牵挂,但从她提出的这个问题里可以看出来,她对怀孕这件事有点反感,大概是不愿意看着肚子大起来吧,她那曼妙的身材因为生育有点走样。

虽然这时候的德迈得已经两岁多了,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波利娜在普隆比耶尔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生育能力,而且她也不曾用宣称自己怀孕来避免恼人的责任。从勒克莱尔和家人的通信,以及和波拿巴家族的通信中,看不出对波利娜的再次怀孕有任何说法,虽然都是很自然地提及怀孕和生育。如果她真的患有输卵管炎,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她失去了再次怀孕的能力。如果是这个情况,她的医生肯定会知道,并且会告知波利娜和勒克莱尔。但不得而知的是,到底是她的第一次生育导致了她不能够再怀孕,还是她不愿意再生孩子了。

数周之后,勒克莱尔夫妇在他们的蒙戈贝尔城堡安顿下来了。这对小夫妻带着幼小的儿子,享受着庇卡底的风光,接待着来自双方家族的亲友的来访。夫妻俩共同商议着城堡内部的装修布置,以及城堡周边园林草坡的改造。那个夏天,勒克莱尔将这座法式的花园改建成了英伦风格的园林,到夏末时分,已栽种了数千株树木和灌木。波利娜始终只管着这个府邸的内部装潢,而她的丈夫则雄心勃勃地要再添建一层楼。为此,他咨询了设计师方丹,这位来自蓬图瓦兹的设计师联手他的合作人佩西耶,声名传遍了巴黎。(方丹也是有求于勒克莱尔的,背靠勒克莱尔的荫庇,他得以立足于内务部。拿破仑原本准备由他来重建圣克卢堡,但由于内务部设计师们对这位同行的排挤,这个计划搁浅了。)

在蒙戈贝尔,勒克莱尔花重金投入城堡的改进和修缮,那气派就如同他发了战争财一般。而事实上,他已经负债累累。那年,他给兄弟让·路易寄去了三千法郎,以贴补波利娜提出的这项城堡修缮计划的费用,他告诉监督这项工程的让·路易,自己在财务上已经难以为继了。他的母亲一直在蓬图瓦兹过着简朴的生活,竟然养出了这么一个铺张浪费的儿子。但勒克莱尔显然是欲罢不能了,钱还是继续如流水般地花出去。

他们和周边的邻居也是常来常往,勒克莱尔的朋友蒙特布鲁顿的庄园就紧邻着蒙戈贝尔。同时,约瑟夫和朱莉·波拿巴也在靠近蒙戈贝尔和巴黎之间的阿蒙农维拉森林购置了孟特芳丹城堡,并加以修缮改建,成为整个波拿巴家族的好去处。而波利娜的哥哥吕西安就住在附近的普莱西。吕西安的妻子克里斯蒂娜在那年的5月去世了,到了夏天,他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开始参与一些文娱活动。他主持了一档业余编排的戏剧,在剧中,波拿巴家最大的女儿埃莉萨扮演了一个分量很重的角色。8月,波利娜告诉米什洛夫人她也将在一部在普莱西上演的戏剧中担任角色,在信中,她这样写道:“我很高兴扮演一个女仆。”

有传言说,拿破仑从马伦哥一回来,就冲着兄弟姐妹们发火。在那些剧目中,举止的放浪和衣着的暴露把拿破仑激怒了,他禁止吕西安和埃莉萨演出伏尔泰的《阿尔齐尔》。这只是个传言,就算他后来真的这样做了,也并不是马上采取行动。他在7月初就从意大利返回了巴黎,而波利娜所提及的这部戏剧计划在夏末上演。虽然拿破仑不看好他的家族成员的业余表演,但他对专业的舞台表演还是相当喜爱的。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