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驻地的新娘,1797—1798(4)

与此同时,波利娜和勒克莱尔的婚期也越来越近了。拿破仑的养子欧仁·德·博阿尔内和波拿巴家年龄最小的弟弟热罗姆也来到了蒙贝洛,他们两人一起在巴黎麦克默特学校就学。到6月初,波利娜的母亲在大女儿埃莉萨的陪伴下,也从马赛过来了。据说,埃莉萨毫无姿色,她的朋友罗拉,也就是后来的朱诺夫人,很刻薄地说:“那些我们称之为手和脚的东西……胡乱地安在了她的身上。”然而,她也找到了丈夫,那是一个名字叫作弗利斯·巴切奥切的科西嘉人。(弗利斯·巴切奥切没有音乐天赋,却痴迷于拉小提琴,这个不幸的爱好,给他们的婚姻生活蒙上了阴影。)关于婚礼仪式,他们做了这样的安排,6月14日上午,波利娜和勒克莱尔将在蒙贝洛举行世俗的婚礼,随后当晚在圣弗朗西斯教堂举行宗教仪式。经米兰大主教维斯孔蒂的特许,结婚公告将在世俗婚礼上宣读,教堂里不再重复。婚礼由邻近教区的牧师主持,舅舅费彻和勒克莱尔的兄弟尼古拉将见证婚礼,并致以祝福。勒克莱尔是一个身处无信仰时代的有信仰人士,虽然宗教仪式的特许是奉了拿破仑之命,但很可能是这位准妹夫自己提出的要求。至于波利娜,毫无疑问的是,她对自己外表的关切远远超过了精神上的需要。

正如马尔蒙将军感受到的那样,这场双婚礼是那个夏天的高潮,它所散发的“独特魔力”笼罩着每个人。那个夏天,有着“自己独有的特性,无法复制……它是宏大的,充满希望的,欢快的。我们都很年轻,无论是位高权重的统帅,还是身居底层的将士;我们都因为拥有活力和健康而容光焕发,我们的内心涌动着对荣耀的追求和热爱……对未来,我们充满着无边无际的信心”。而拿破仑的下属,包括马尔蒙和勒克莱尔,都爱模仿拿破仑,他特别的举止、他走路的姿势、他的庄重严肃、他的沉默寡言,都是模仿的对象,他们甚至模仿他穿着样式简单的灰色骑马服。虽然听上去有点滑稽,甚至有些调侃讥讽的意味,但勒克莱尔还是会把“金发拿破仑”这样的评语视为赞美之词。

而拿破仑在他信任的下属面前一如既往地维持着自己的风格,他爱讲鬼故事,那些“能把人吓得魂飞魄散的故事”。他会即兴发挥,像一个演员那样,讲得绘声绘色,发出各种各样模仿的声音。这种时候,战场上那位的庄严肃穆的将军显得还挺有幽默感的。一次,在蒙贝洛的花园里散步,他注意到一个厨子看到他就匆匆地躲开了,他问手下这个厨子为什么这么怕他。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个厨子的狗咬死了“幸运儿”,也就是约瑟芬养的那只小狗,约瑟芬和她的两个孩子欧仁和奥坦丝都很宠爱那只小狗。“幸运儿”死了之后,约瑟芬伤心得很,于是又养了一只小狗。拿破仑问这个厨子:“你的狗在哪里?还活着吗?”“我把它关起来了。”厨子回答道。“哦,把它放出来吧,”将军说,“也许它会把现在这只也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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