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也打不败爱情 1

2011年的深秋,天气已经略显寒冷,我与芝麻拖着薏米前往陕西的一个小县城,去见一位已十多年没有见面,且此间毫无音信却突然得到消息的挚友。我与这位挚友,应当算是多年的难兄难弟,从刚相识那阵到今天,已快二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那时的我与这位哥们儿都还是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儿,那几年两人几乎天天厮混在一起,读书喝酒胡吹下象棋。后来因为都有了新的前程,各奔东西,再后来因为生计奔波忙碌,联系渐少以至音信杳无。他就是老陕。

老陕,陕西人,那会儿这家伙总喜欢充老,动辄憋着嗓子用陕西话来一句“我说你个小朋友”之类,我索性不呼其真名,一直就老陕老陕地喊过来了。那会儿还是20世纪的90年代初期,我与老陕同在新疆的某个小城当兵,两人都在这个部队的机关,不同的是我管文件档案,老陕管放电影、放集合起床号。两人办公室兼宿舍门靠门,真是那种放个屁都能相互听见的空间和距离,我们住的那栋机关大楼中间高,两边低,中间有五层,而两边只有四层,大楼门口日夜都有两名哨兵执勤,进出都非常麻烦,于是两边的四楼楼顶就成了我们二人的自留地。房子里没空调,加上是顶楼,在夏日被晒一整天后十分闷热,根本无法待。北方的夜晚倒是凉爽,于是两人经常借着夜色掩护,卷着被子从窗口跳出去到楼顶睡觉。我很是怀念那些年的夏天,与老陕一起伴着舒缓的乐曲(录音机放的那种磁带版的《梁祝》之类),数着天上的星星,举着啤酒瓶海饮。老陕一向故意把啤酒称为“牌酒”,夏夜喝“牌酒”几乎成了两人每天必修的功课。酒至半酣,天南地北不着边际瞎吹,当然偶尔也默不做声,听风从远处捎带过来的声音,间或还隐约可听到都市传来的欢声笑语。大多数时候,两人都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神聊中召见周公,偶尔也有半夜三更突然刮起风下起雨的时候,两人或在睡梦中顶着被子往屋子里窜,或因酒精作用产生的英雄气概,干脆临危不惧视死如归,裹紧被子继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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