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斯蒂芬·G.尼科尔斯:英文版序言(2)

本书论文的写作在作者心中有着统一的原则和目标,因此它们在意图上保持了前后一贯的统一性。然而这些文章并不是在同一个时期写成的,甚至也不是按它们在本书中出现的顺序写成的。说得确切些,这些论文是作者对某些具体问题长期思索的集中表达。在过去18年中,韦勒克先生为这些问题的探索倾注了全力;而文学理论、文学批评和文学史这些学科如果要实现自己的潜能的话,将不得不正视这些问题和解决这些问题。就文学学术研究而言,韦勒克先生始终觉察到的一个问题,是人们对应该作为这三门学科之基础的那些基本概念,缺乏一个总体的、完整的认识。针对文学作品提出的一些基本问题,必须以这些概念作为出发点来进行阐述。因此,本书前面两篇文章“文学理论、文学批评和文学史”以及“文学批评的术语和概念”,对组成文学研究这一学术领域的各学科的术语和职能进行了详细的探讨。“文学理论、文学批评和文学史”尤其针对新近出现的试图抹杀这些领域之间的基本区分的倾向进行了反驳。文学研究富有意义的大厦,只有依靠这些区分才能得以建立。“文学批评的术语和概念”一文对文学批评这门学科作了历史性的探索,并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行之有效的界说。同样的,“文学史上的进化概念”一文关心的是在文学研究另一基础领域内的方法论的界说问题。今天文学史上的重大问题,正如韦勒克先生所看到的,“需要一种现代时间观,它所效法的不是历法上的也不是自然科学中的历时衡量标准,而是贯穿于经验和记忆的因果秩序”。正如韦勒克所证明的那样,离开了由批评所获取的价值判断,文学史的研究是不可想象的。

“20世纪文学批评中的形式与结构的概念”一文,致力于考察在20世纪获得广泛使用的分析文学作品的两种结构性方法。“形式”和“结构”两个术语被各派批评家使用得太随便了,以至于不仅在使用上陷入了一片混乱,甚至还产生了严重的相互冲突。在文中韦勒克先生对各种用法作了清理,大致按照各个不同学派对这些术语的使用情况将它们整理出了一个秩序,随后分析了这些用法在新近的文学研究中所取得的成功之处。最后他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方法,为了实现批评的目标,选择“结构”中最为行之有效的概念。此外这篇论文还起到了过渡作用,将读者注意力转向构成本书核心部分的三篇文章:“文学研究中的巴洛克概念”、“文学史上的浪漫主义概念”以及“文学研究中的现实主义概念”。这三篇文章论及了文学史分期实践的具体问题。文章一方面从这些文学上的分期出发,回顾过去试图对此类文学作品的特点进行概括的种种尝试;另一方面它们又对作为未来更有希望成功的尝试之基础的种种概念作了大致的描述。在这些文章中,韦勒克先生加强论证了本书第一篇文章提出的各分支相互交缠的论点。他向我们证明,只要文学理论、文学批评和文学史在界定某一特定历史阶段的文学的本质上,未能一致,成功的文学史分期就是不可能的。这三篇文章,尤其是具有深远影响的关于巴洛克和浪漫主义的两篇,对文学研究形成了重大冲击,促使西方理论界对这些问题再次作出全面考察。纯粹机械论的原则,是过去种种批评态度的特点,这是韦勒克先生所反对的。现在,因为文学史分期的整体问题同个别作品的风格和思想这些内在方面联系了起来,所以能避免机械论的弱点,获得一种新的活力。自巴洛克和浪漫主义两篇文章发表以来,理论界对这些问题的研究又取得了许多成果。韦勒克先生为这两篇文章各写了一篇附录,旨在引起人们对这些成果的注意。巴洛克一文的附录并不准备对1946年以来发表的几百篇文章逐一进行评述;它只是表明韦勒克的旧文在什么地方作了修正,又引起了一些什么新的问题。在我们对这些研究进行回顾的时候,特别令人吃惊的是新近的研究已在很大程度上试图利用韦勒克先生旧文所制定的那些概念。“浪漫主义重审”一文重申了韦勒克先生对文学史一般分期问题所持的态度,并再次对浪漫主义时期所面临的特殊情势表示了他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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