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生命中的那份偶然(2)

闭上眼,寂夜笼罩,春风拂面,花香扑鼻,鸟儿睡了,却听得见遥远的鹿鸣。睁开眼,满天繁星,忽又让我莫名地伤感。

走上社会,匆匆二十载,除非是旅行,我便再也没见过这如织的星云。不是无暇,而是无心。这时我才明白,那把杀猪刀原来并非岁月,而是我们对生活的无心。有星空的时候无心去看,当真的想看了,它却变为了奢侈品,稀有且昂贵。

由于做客别人家,拍照不礼貌,况且单反没带出来,否则真想记录下这美妙的一刻,以使往后所有看不见星星的日子,每每想起都会有好心情。

手机响了,是短欧发来的微信,我这才发现,贝隆教授的老母亲家原来也有WIFI。

短欧:“不要得意,我还有机会。”

他若不再提起,我几乎已经忘记了那个玩笑般的赌局。

我笑了,回他:“你已经输了,但我也没赢。平手可以吗?”

短欧回复:“不行!男人最起码的尊严你得给我,你要让我输得光明磊落,心服口服。”

我回复:“可我真的不想赢,你输了我也没啥可高兴。”

短欧回复:“没见过你这么磨叽的,还是不是男人?”

看到这一条,我突然想起了Karine。如同当年小敏用一个比方点醒了我,如今短欧也给了我相似的启示……

“说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他还来劲了,又追来一条。

既然我已得到启示,就不想再跟他废话了,干脆关机。

正是从这一刻起,我的心理发生了转折,我居然重视起这个赌局,进而开始想,傲娇真的很好,为什么此前我会那样不上心呢?餐前祷告时她来拉我的手,可我的反射弧竟然如此之长,直到这会儿才有异样美妙的感觉。

回想起在马德里的时候,短欧曾在公园里与一位自称将军的人扯淡。他掏出手机,给“将军”看他“女朋友”的照片,正好被无心路过的我瞄见,那分明就是他与傲娇仅有的一张合影。

我叹在心里,这俩哥们若是一男一女,那就天造地设了,简直就是牛×结对,扯淡成双。

当晚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我跟傲娇说,红酒就留着明天到了日内瓦再喝,今晚早点睡吧。她表示失望,但又不能生拉硬拽,只好悻悻然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起床,想跟教授道别,可电话拎起又放下,九点之前去电话是令人不快的。懒欧洲嘛。过去是美国人现今是瑞士人的小敏又何尝不是如此?相信她现在还是不喜欢用手机。

相反倒是东亚人自我强迫式的勤奋令全世界目瞪口呆了那么多年。而且东亚人似乎永远也搞不懂两件事,满足和疲倦,每天都要打一针鸡血,像是在祷告,可为的既不是感恩,也不是被救赎,仅仅是拿命去交换体面,或者更体面。所以世上没有收买不了的东亚人,东亚人也正试图以最简单直接的交易思维来与世界对话,但一直没停止过被嘲笑。

五分钟前傲娇来电,说很想上酒店对面的教堂钟楼看日出。我答应了她,在楼下见面。

中午一过,我们离开索恩河畔沙隆前往日内瓦。巴斯蒂安的车速不快,很稳。太阳在树梢上忽闪忽闪,我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因为对面的傲娇一直保持沉默,似有心事,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入境瑞士,边检变得严格起来,前后折腾了四十分钟。车上四人只有我兑了瑞士法郎,我开始为他们记录拆借。短欧不在的时候,我变得忙碌起来。

过境后,我面朝西北,面色凝重地三鞠躬,然后跟傲娇说:“缅怀短腿欧巴,我猜他现在应该已经脱水脱肛,终于变成了一只脱拉鸡。”

傲娇终于被我逗乐了,在台板下飞起一脚,正中我的迎面骨,“呵呵,十三点。”

到了日内瓦后,我曾试图联系小敏,就像上次跟她讲Karine那样,这次我要把我和傲娇的事告诉她,而且还要带给她见见。似乎每次遇到智慧不足的时候,我总能在第一时间想起小敏。但很遗憾,此行没能联系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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