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在路上
我想好了,我决定了,先和杭州分居一段时间。我要在这四天里临幸黄山一次,去拾几根松枝,抓一把白云。我挑了两件衣服,带上一些钱,还有本黄色小说。我预备在黄昏时分的黄山之巅,在漫天金黄的霞光中,在清脆悦耳的群鸟啼鸣声中,凄凉地读着黄色小说,一字一流泪,一句一伤心,哭得象个对花粉过敏的植物学家。EVERYTHING整理妥当后,我便背上旧的黄色双肩背包,颤颤巍巍的走出门。黄山,你丫的可别突然发神经倒掉,老夫来矣。
在楼梯上,一对男女搂搂抱抱地走在我的前面。男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胖,但还没有女的胖。两个人都想把对方紧紧地搂在怀中,但据我的观察,尽管作了最大的努力,他们的中指仍然只能到达对方的脊椎骨再过去三点七公分。两具辽阔的行尸走肉走得象上刑场的死囚犯一般慢,一步踩下去,整幢宿舍楼就禁不住要琼瑶一番。我在后面,用我浑厚的男中音咬牙切齿地哼着“你很丑,而且你也不温柔”,直到他们右拐然后在我的眼前消失,我才闭上我的嘴巴。
一大片阳光猛地泼在我身上,我不由打了个冷颤。
在校门口,我跳上28路公交车,抢在一位老太太前面,占据了最后一个空位,接着满怀歉意地对老太太笑了笑。老太太高傲地昂着头,嘴里嘀咕着:“没教养”。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有教养?我只是觉得那个座位应该更喜欢我的屁股多一些,谁让我的屁股比较年轻,富有弹性呢!这样也有错吗?
过了两站,又上来一位能评80分的美女,正好站在我的前面。虽然我没有给她让座,但我依然玩命地看着她。她穿得很暴露,胸部的弧线过渡极其光滑,我幻想着能拿一张白纸,象恩斯特常干的那样,用一支铅笔把那两道弧线给拓下来,当作机械制图课的作业交上去。还有,她身上浓烈的香水也让我不爽,我真渴望用色迷迷的大刀把她砍成一盘钱江肉丝。
她大概也很想变成肉丝,每当车提速或减速的时候,她就顺势往我身上靠,怀里钻,大面积地从我身上揩油。
她不是血风筝,这个时候,我还不认识血风筝。
我不愿再描写公交车里的情景了。所以,马上切入下一个场景吧。下一个场景是火车站广场。
我穿过火车站广场,向售票厅走去。广场上的人真多啊!他们把自己精心腌制好作为标本来这里陈列。他们每个人都凶狠地瞪着我,企图对我不利。我恨他们所有人。我默默地想:“如果他们突然全都死掉该有多好啊!”但这一不可实现的想法只有更加加剧了我的挫折感。我隐约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对劲。
售票厅里的液晶显示屏写着到黄山的旅游列车二点十五分发车。我看了看表,知道了当时的具体时间(但你还不知道,因为我没告诉你。听过那首儿歌吗?“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那歌真好听。)。废话少说,我该排队买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