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恶魔”(5)

“我真的可以说是神经病,”利亚在1994年对一名采访记者自嘲道,“我要不是有点名气,他们说不定会把我关起来。”利亚似乎在感情上对自己的儿子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共鸣感,她觉得他能带来无限的乐趣,并且鼓励他的反叛行为和创造天赋。回顾过去,她似乎明显地在将自己放弃的艺术梦想转移给史蒂文。认识两个家庭的朋友说,小史蒂文看上去更像波斯纳家的人,而不是斯皮尔伯格家的人;他看上去更像他那又矮又瘦的金发母亲,而不是又高又壮的黑发父亲。如果史蒂文在成长过程中确实不断体现出一个特殊小孩的特质的话,那么同时,利亚通常就会被认为是一个特殊的母亲。但现在回顾起来看,她宽容的美德与当时的大多数人相比会明显得多。

当被问及如果形容小时候的史蒂文时,他的父亲说:“早熟、积极、好奇。他想去尝试各种事情,他会想问各种问题。他还在骑儿童玩具车的时候,他就会骑去商店,然后停在窗外面往里看。他是个非常早熟的孩子,他会想往自己的大脑里多装点东西。他学东西也学得很快,他很早便开始学会说话了。他特别喜欢问一些有关消防车的问题,问那些能搞破坏的东西。”

以色列圣会教堂的费舍尔?戈德费德拉比曾经给利亚提过一些意见,教她如何教导自己与众不同的儿子。米莉?堤格记得:“有一天,拉比看到史蒂文大发脾气。因为他想要买一个玩具,可能是一辆救火车吧。他闹得非常厉害,拉比只能对利亚说:‘给他买吧,反正你还是会买给他的。’”

利亚将拉比的意见铭记于心。“没有人能对史蒂文说过一个‘不’字,”她多年后承认道,“他总是能达到目的。总之呢,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省省力气,尽早答应他的要求。”当被问道她如何影响儿子的成长,她回答道:“我给了他自由。史蒂文和我碰巧非常相像。我们的想法都很像……并且任何史蒂文想做的事,他都会去做。我们都是凭冲动做事的人,没有什么组织计划。他拥有一种超凡的天赋——这点毋庸置疑——他也有表现自己天赋的自由。”

5

当史蒂文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在辛辛那提大学攻读他的硕士学位。“他一直都在学习,”米莉?堤格回忆道,“阿诺德对自己的学业以及后来的电子事业都全身心投入。这反映了经过战前那一段没有前途的开端之后,他想要自己干出一番事业的决心,但这同样使得史蒂文和他在感情上互相疏远了彼此。”

“我过去一直觉得我父亲把工作看得比我重要,”史蒂文曾经这样说过,“我一直以为他爱工作胜过爱我,我也因此备受煎熬……我爸是一个受二战影响很深的人。他带腌肉回家,我妈就做腌肉,然后我们一起吃。我带着问题去找我爸,他总是分析得头头是道。我更渴望以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所以我们就会经常发生一些冲突,我渴望生活能增添一些刺激。”

但是,史蒂文还是遗传了他父亲“工作狂”的性格,以及他喜欢讲故事和对高科技痴迷的特质。史蒂文喜欢待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种倾向也是遗传于他的父亲,并且跟他母亲外向的活力截然不同。“史蒂文的父亲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就跟史蒂文一样,他也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艾伯特?路易斯拉比回忆道。他后来负责斯皮尔伯格所属的新泽西教会。当被问及在1960年代期间,他离婚之前的情形,阿诺德?斯皮尔伯格说:“每当这些事情的压力打击我的时候,我就会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以这种方式去补偿。”

如果对于小时候的史蒂文来说,父亲时常看上去是一个淡漠的人,甚至是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形象,那么母亲有时候看上去则恰恰相反,太过善变和孩子气。“我们家的人都很不成熟,”利亚曾经这样说过,“家里的规矩就是‘不要像个大人’,有谁不想像一个十岁小孩一样?”“我们在家里从来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因为她一直就是长不大的孩子。”史蒂文评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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