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可不是咱撒野的地方 3

毫不夸张地说,赵忠祥老师一直是我的职业偶像,多少次做梦我都想和他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程前当时人气也很高,他是我到了央视以后第一个想要追赶的现实目标。只有我和亚宁是第一次参与春晚。作为新人,每遇到问题,比如生僻的字拿不准,我就会去问赵老师,他总是认真地指导,同时赵老师还担当着春晚主持人团队中大家长的角色,负责把控总体的主持节奏,他会时不时地提醒我们:“小哥儿几个,咱这段节奏可以稍微放缓一些。”有一次排练完毕,我兴奋地问倪萍老师,真正直播的时候我们会在哪里对词啊?没想到,倪萍老师指着后台的一个狭长通道说:“咱就在这儿背词。”其实,来不及换服装的时候,那也是我们的更衣室。那个通道也就一米来宽,是舞台大幕的后方与墙壁隔出来的,我们就在那儿借着舞台透过来的光,来回溜达着熟悉台词。无论是台词的记忆还是情绪的酝酿,都需要一个准备过程,我们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状态里,互不干扰。这也使得我第一次对春晚主持人有了了解:舞台上的光鲜都是表面的,背后更注重的是专业上的精准。每次排练都会有旧的节目拿下去,新的节目加进来,所以每次的台词都不一样,而且我们还不能把台本拿走,每次排完都要还给导演组,回家还要凭印象回忆,于是那段时间我感觉天天都在背台词。

春晚排练进行的同时,另外一件伤神的事就是准备服装,台里只负责舞蹈演员的服装,其余像主持人、独唱演员的服装都得自备,而且也不负责报销服装费。1996 年,我月薪700 元,来北京闯荡这几年,我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梅梅又在读书,以那时候的经济条件,想做两套上得了台面的衣服谈何容易。有知情的朋友见我发愁,就给我支招:“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弟媳是开服装厂的,我们可以去她那儿看看。”于是这位朋友把我介绍给了服装厂老板的大舅哥,在这位大舅哥的带领下,我和梅梅来到了一家小作坊似的服装加工厂,老板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士,看到我们非常热情,听说我来定做主持春晚的服装,她表示无条件支持。梅梅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虽然我们手头的钱并不宽裕,但她还是力求在有限的资金条件下,为我做高标准的服装。生活的大多方面我都比她经验丰富,但在这方面,我非常信任她,为什么呢?一来,舞蹈演员的出身,给了她对时尚和审美天生的敏锐嗅觉;再者,学习了表演以后,她对舞台服装又有了专业的研究,而且她平时很注意对流行资讯的收集。就从这次开始,她自觉担当起了我的专属形象设计师。我一边听梅梅跟他们聊着服装的款式、颜色、面料,一边心里打鼓,这得多少钱?等到服装所有细节的问题都谈妥了,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咱的费用问题怎么算?”老板很热情地说:“还谈什么费用啊,帮我们多宣传一下就可以了!”我一想,这怎么行,人家平时做的都是生活装,我们做的是礼服型的舞台装,连布料都得重新去买,这怎么好意思!我说:“怎么着您也得留个本钱啊!”她爽朗地笑着:“行了,别提钱的事了,就当交个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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