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什么?
最后,我们倒过来问:那我们在小说创作过程中,该如何让书写保有一种人的眼睛、而不是无差别无景深的傻瓜照相机,在品类流行、众声喧哗的万事万物中找到焦点,找到我们该看清楚的东西呢?
这可能不能从对象的属性直接得到答案,比方说玫瑰花永远优先于烂泥巴,名牌橱窗永远优先于街头流浪汉(当然,也不一定反之必然),也可能不该只想为一种捕捉技艺——侯孝贤说,当你想看清楚时,这个“你”是主体,“想”是起点,换句话说,在这双眼睛的背后,不管出自于直接的意识或间接的无意识,都有一个思维起着近乎指引的作用,因之,拜伦看到夜莺,波德莱尔看到巴黎街头,高尔基看到被欺压被蹂躏的旧俄农民矿工,昆德拉则看到人被历史讪笑的荒谬处境云云。
这也正是约瑟芬·铁伊一直和她古典推理的英国同侪间不重叠的部分,她一直在想事情,也一直有话要说,并拥有一双急切找寻事物焦点的锐利眼睛,而不是个推理小说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