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8日 第六天:公马(1)

我本想给黑马的媳妇20美元的午饭

九点,待大队伍走了一个小时后,我骑上一匹黄马出发。英俊的小扎西和昨晚在餐厅忙来忙去的像扎西媳妇的女人一前一后御马。一出发即是大上坡,才百十米即听一声长嘶,窜出一匹健硕的黑马。胯下的黄马立即驻足回应一声长嘶,我感到黄马在颤抖,仿佛它心跳突然加速——像那首老歌唱的:“再见你依然是那种心跳的感觉……”对吧小黄马?就在黑马冲过来差不多只距离十米时扎西捡石头扔向黑马,小媳妇也挥舞着木棍驱赶黑马。一阵乱石投过去,黑马只是停住了,却并不后退,而且又是一声声长嘶,同时扎西紧拽缰绳前行,小媳妇打着黄马的屁股,黄马垂下头乖乖地挪动了。但黑马跟在后面,保持十几米距离,扎西再投石块它也不后退。而我们一走它便跟着,我们加快它也加快,偶尔伸直脖子长嘶一声——那声音越发凄厉幽长……我问扎西黑马是公的,黄马是母的?答曰是的!唉……爱情的力量啊!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们行至垭口,翻过山梁是狭窄崎岖的下降的山路,很陡。我全身紧趴在马背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可能是因为心爱的情侣突然不见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叫乍起,黑马突然窜到了山脊上,很快就奋蹄跑来。扎西来不及找到石块,抢过小媳妇的棍子,冲黑马打去。而我一惊颤,顺势从马匹上滑下来。小媳妇冲我笑笑,抓紧马缰绳示意我别害怕,别着急。

下坡的路窄处不足半米,陡斜的地方约40°。我再也不敢骑在马上了。而黑马一直尾随走在十几米的后面,可能是因为下坡总能看见它的黄马,它不再嘶叫。终于,迎面走来十几个背大包的夏尔巴,扎西过去跟他们聊了几句,我们继续赶路后,再没见黑马跟上,也没听见它凄厉的声音。但一路上别别扭扭,总觉得不安。中途到客栈喝茶歇息,我特意给扎西20美元严肃道:“Have a good lunch for her!”扎西嘿嘿一笑顺手把20美元给了小媳妇——我是说给黑马的媳妇啊。

上到4 000米海拔以上,寒气骤降,特别是云层遮住太阳时雾气浓重,太阳露脸后雾又飘散。4 000~4 200米这段路线恰临山谷河道、河流湍急、水雾升腾,浓雾是与河流有关吧。阴霾拖得长了空中又飘落细细雪粒,抽打在脸上,身体不由得一阵阵颤栗。

中午一点多到一家坐满欧美登山者的餐厅汇合大队伍一起就餐,可能是连续4个多小时的攀爬大伙都累了,见王巍他们满脸倦容没人多言。王静还是躲在角落里神情专注地修改她的书稿,她一路都在修改并经常煲电话与北京的编辑讨论她的处女作《静静的山》,挺豪爽硬派的登山家咋弄这么个温婉小资情调的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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