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身游荡在光线的间隙之间,从那里的窗子看去,时间更像一组春夏秋冬主题的邮票,随年代不同而花色各异。同一处风光因此可以分组别类,我想到得找些合衬它们的罐子,把它们盛好,在宇宙深处做时光的格格巫。翁布里亚有许多陶罐,当地农民烧制的,喜用大橙色和大黄色,点上红绿黑,你看见一朵朵大黑花心的向日葵向你绽放。我在周末的集市上一一看过它们,那样一种罐子,你的目光直落进去,总有扫不到的暗角。
我曾在诗里发明过一种游戏,度量我们无法目及的黑暗。方法是先用泥土填满整只陶罐,然后向外抠取,直到你探进去的目光看不到一丁点泥土,然后把罐摔碎,取出余下的泥土。这余下的泥土随你喜好,可将它们塑成立方体,一块立方体生长在草地上。而罐子已破,刚才的黑暗空间不复存在,那一小方立方体泥土便是刚刚你目光无法所及的黑暗的体积。
现在的故事是关于你同这块立方体的了。泥块的内部又产生了新的不可见的黑暗,新鲜的黑暗,它毫不招摇地在一阵同样新鲜的风里,加入时光之间隙的新成员。
没有更新鲜的事物,明亮和视觉是陈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