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们终于老了,老到开始因为孩子、婚姻、事业而逃离,老到需要从事业、婚姻、孩子中逃离出去。生活就是一条互相吞噬的双头蛇。大人们说长大后世界是我们的,可他们没讲清楚世界才懒得理我们任何人。它可没那么蠢——想跑?你跑得了吗?!
放下电话,我回家找老爹帮忙打听学校的事。几天后我跟老龙说上幼儿园也许还有机会,但一年后你孩子就得上小学了,好的学校需要父母一方有外籍户口,或者孩子自己有,至少是港澳户口。老龙在电话那头说:“广州同样麻烦,现在只能去海南碰运气了。兄弟,以后工夫茶喝不成了,哥哥请你吃海南鸡煲!”
放下电话,我跟搭档源姐说以前是劝分不劝离,现在不合适就赶紧分。话讲完六个月后,阿清发条短信来说自己又怀上了。问她孩子爸爸是谁,她回复说:“还是谁谁谁嘛。我们没离,他在我这边开了家做广告灯牌的小店。他可是要早点发财,给大女儿存嫁妆,给小二子攒超生罚款。”
放下电话,Anna说:“大哥,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老公带孩子去她奶奶家了。”等上菜的时候,Anna说起上个月有学生家长找她,想出资一起做家新的培训中心,她已经答应了,还挖了几个现在的同事过去。“大哥你有没有兴趣来帮我?不用开会,不用打卡,一周来三天,教漫画高级班,月薪不低于这个数。”我没仔细看眼前有几根指头,朝她伸手:“哎,你手机里有没有小孩儿的照片?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