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帝国和爱默生先生的一次来访(8)

康克洛冷杉也称白银杉,它在比麦格尼菲卡冷杉低2000英尺的地方生长得最好。它与麦格尼菲卡冷杉的株体大小差不多,但它的羽状枝条却没有后者轮生得规则,其叶子比麦格尼菲卡冷杉的叶子要长,它们不像麦格尼菲卡冷杉的叶子那样环绕枝梢向上簇生在一起,而是大多水平或朝上地排列成行,其杉果小于半英寸。麦格尼菲卡冷杉的树皮呈略微泛红的紫色,沟槽分布得十分紧密,而康克洛冷杉的树皮则呈灰色,沟槽分布较为稀疏。这一对高大的树种,在俄勒冈、华盛顿及北加利福尼亚海岸山脉的森林中只有格兰蒂斯冷杉、亚马比利斯冷杉和诺比利斯冷杉可以望其项背。然而没有一座由北部树种构成的单一森林能在面积和美丽程度上赶上北美西部山地上同样的森林。

针叶树种子的形状和颜色都十分古怪,有白色的,有棕褐色的,有紫色的,有色彩单一的,也有像鸟蛋一样有斑点的,其中的一个例外就是杜松的种子,它们为了便于播撒,都生有巧夺天工的美丽护翼。这是一种精心设计的飞行器,仿佛一只只有一个翅膀且只有一根羽毛的飞鸟。它们只起飞一次,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它们从树果中飞出,如果碰巧落在树枝上,它们就会等候下一阵风。尽管这些护翼只被使用一次,它们却像鸟的翅膀一样色彩斑斓、光艳照人,其长成需要一到两个季节。为了能使种子借助风力飘行,松树、杉树、铁杉以及洋松的种子护翼都呈螺旋状,将种子紧紧裹在其中,使它们能在空中停留足够长的时间,以便风能将它们吹出很远的距离,这是一种快速、欢悦的飞行姿态,与在羽状冠毛中那缓缓飞行的种子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在那些起程寻找自己的好运的冒险家中,没有比它们更幸福的了。只有在冷杉林中才能见到大片飘行的种子,因为冷杉的杉果与松树、洋松及铁杉等树种的树果不同,后者的树果释放种子的速度很慢,随着松果鳞苞的展开,一次只崩出一两粒种子。而冷杉的杉果成熟之后就落下摔成碎片,在适宜的天气里一下子将几乎所有种子播撒出来。轻风送爽的秋季,数百英里的北美西部山地那充满阳光的森林里,巨大的塔形树身之间充满了紫光闪闪的种翼旋风,而收获树种的松鼠们已经以它们最快的速度工作了几个星期,它们要在种子飘飞之前剥落每一个树果。巨杉种子的护翼是扁平的,飞翔中闪烁的身姿仿佛男孩子放飞的风筝。杜松种子的播撒受到以鸟为媒的梅子与樱桃的分布的影响,因此它们在搭便车的时候,又利用了一双多余的好翅膀。

在巨大的冷杉林带上方,参差不齐的主教松林带下面,生长着浓密宽广的龙胆松林或九里香林,它们一般被称为美洲落叶松。在宽阔的由冰碛物质构成的土地上,形成了几乎清一色由龙胆松组成的森林,那里的高度为海拔八九千英尺,它们株体不高,大小适中,高有五六英尺,直径有一二英尺,薄薄的树皮呈灰色,树枝屈曲盘结,分杈众多,短短的针叶两两簇生,花朵呈明黄和殷红色,松果多刺而小。我所测量过的最大的一株龙胆松有90英尺高,距离地面4英尺处的树干粗6英尺多一点。沿着溪水,在有屏障保护的低地,只要土壤湿润且透水性好,龙胆松便向上长出纤长的枝条,形成50至75英尺高的箭形优美树冠,而树枝只有五六英寸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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