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帝国和爱默生先生的一次来访(7)

洋松与株体较大的松树生长在一起,尤其是在山脉与峡谷那凉爽的北侧,在这里,它长得与黄松几乎一样大,分布却没有黄松那样密集。其木质坚硬,树皮很厚,树皮上有深深的沟槽。在那些朝气蓬勃、生长速度很快的洋松树上,向外伸展的坚实的树枝都笼罩在无数袅娜摇曳的纤条里,纤条身披短叶,飘逸潇洒。洋松的花约有四分之三英寸长,花色鲜红或略带绿色,却没有那下垂摇摆的苞状松果夺目。而在六七月份,当新叶吐出明黄时,整株洋松看上去就像披满鲜花一般。

就是这一株体巨大的树种构成了覆盖着西俄勒冈、华盛顿及与不列颠哥伦比亚毗邻的海岸地区的著名森林,在这些地方,它们的株体达到最大,分布也最为茂密,数千平方英里的森林几乎都是由单一的洋松构成的,浓密黑暗的丛林几乎无法进入。很多洋松都笔直地巍然挺立,树体从下至上不易察觉地渐渐变小,树高达300英尺,它们彼此相连的树冠遮天蔽日。洋松是所有西部大树中最大、分布最广也是最重要的树种之一。

成年的翠柏(Libocedrus decurrens)非常英俊,其高度从120英尺到近200英尺不等,直径有5至8英尺,偶尔可达12英尺,树皮呈肉桂色,叶子为暖暖的黄绿色,样子很像罗汉柏。它遍布于海拔3000至6000英尺的主林带,在海拔7500英尺高的为峡谷所遮护的温暖的一侧,翠柏也有分布。仲冬时节,当大多数树木尚在沉睡之中,翠柏便已开花吐艳。雄花是隐形花,呈淡绿色;雌花呈黄色,约四分之一英寸长,其数量众多,将树枝全部染成金黄色,使屹立在白雪中的树体看上去就像一株金色立柱。尽管在开阔的丛林中,其分布要比同伴稀疏一些,但它绝不会从视线中消失,它那亮棕色的树干及暖暖的浓密的羽状树叶构成了一道动人的风景。在开阔的条件下,生长迅速的幼树呈现出标准的金字塔形状,这在约塞米蒂公园里株体相同的其他树种中是绝对没有的。树枝像扁平的羽毛向外伸展,复叶的分布十分精美。除了梢头勃勃向上的树枝外,其他树枝都优雅地向下向外垂落,最低的树枝可以拂到地面:它们彼此交织在一起,遮蔽着雨雪,对于被暴风雪所围困的登山者及鸟类而言,这是很好的帐篷。老年翠柏则呈现不规则的奇特形状,这大多是由意外事故造成的,野火、积雪压折的树枝、雷电击碎的树冠以及促使它从侧枝上生长出一个新的树梢的强迫力量等。翠柏经常生长到千年以上,其不可征服的美丽使之无愧于与洋松及其他大型松树为伍。

这种难以与之媲美的森林被两种漂亮的银杉装点得更加富丽堂皇。麦格尼菲卡冷杉与康克洛冷杉是从银杉主林带向下延伸的两个小支,它们分布在山梁与沟谷凉爽的阴影中。麦格尼菲卡冷杉是同类树种中最英俊的,它生长在海拔七八千英尺的冰碛地区,树高有200至250英尺,直径有5至7英尺,其巨大的株体使之成为北美西部山地最富丽雍容、最规则对称也最完美无瑕的树种。树枝轮生,多数为五枝一个轮生体,它们从紫红色的主干笔直地水平伸出,在老树上,树枝像衣领一样向下翻垂,每一根树枝都规则地长着蕨类般的羽状分枝,上面覆满银色的针叶,宽阔的羽状树叶浓郁而华美。

盛花期约在6月中旬:雄花呈红色,密密地簇生在枝梢的下方,使几乎所有的银杉树都染上浓烈的颜色;雌花呈略带绿色的黄色,间或有些粉色,它们笔直地绽放在树枝梢头的上方;新生叶丛的颜色与洋松的一样鲜亮,数周以后,从棕褐色的叶芽中散发出芬芳,形成另一个壮观的场面。

杉果与花在同一季节成熟。完全成熟的杉果约6至8英寸长,三四英寸粗,呈圆柱状,饱满而没有棱角,颜色灰中带绿,上面覆有一层银色的细茸毛,并坠着透明的胶质,它们像小桶一样直直地长在树枝的尖端,一副十分丰满、珍贵的样子。如果能够看到的话,那么杉果的内部更漂亮:鳞苞呈红色,种子紫色的护翼闪着虹彩般的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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