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杀者曾有这样的体验,他与被屠杀者的辩论,使他陷入一种无限延长的时间之中。辩论中的屠杀者还不是实质意义上的屠杀者,但辩论的绵长使人疲劳。这时,屠杀者认为,问题的最后解决,只有把这种辩论情绪中潜在的毁灭意识,变成一种实质性的毁灭动作,才能最终结束学术意义上的争吵。仇恨情绪终于成为推动人行为的力量,任何屠杀者都认为:实施这个动作,是花费时间最少的最佳途径。
当然,在现实主义文学那里,个性反抗者变为革命者,不是轻而易举完成这一思想历程的。但现实主义作品中,总能让人读到他们在不断地趋向于完成。这是文学的终局之处,唯有革命才是结论,这像一个有力的句号。人性就是这样,人性可以抱着第二天去杀人的精神准备,而在这天晚上蒙头大睡。试问,令人焦虑的是非判断,反复问这是为什么的价值观念的拷问,能让人入睡吗?现实主义文学不最后得出非如此不可的结论,从来不愿结束自己的历史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