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纪

喜欢寒武纪是因为王菲的歌。

一直就喜欢她那一意孤行的样儿,她实在是有个性,而且,不管不顾,自我得意。

自我得这样让人喜欢。

……

直到伊甸园长出第一棵菩提

我们才学会孤寂

在天鹅湖中边走边寻觅

最后每个人都有个结局

最后每个人都有个结局……几亿年前的寒武纪

怕镜花水月终于来不及

去相遇……

寒武纪是显生宙(PhanerozoicEon)的开始,标志着地球生物演化史新的一幕。在寒武纪开始后的短短数百万年时间里,包括现生动物几乎所有类群祖先在内的大量多细胞生物突然出现,这一爆发式的生物演化事件被称为“寒武纪生命大爆炸”(Cambrianexplosion)。

我想念距今五亿四千万到五亿三千万年的寒武纪。由于动物突然大量出现而使整个地球骤然喧闹起来,爱情也在寒武纪生命大爆发中肆意滋长。

那是多么朴素又多么混乱的一个寒武纪呢。

一切的一切,还没有秩序,带着茫然与慌乱,带着最初的本真和幼稚。

天地之初,一切最美,何况爱情?

我想象中,那时的爱情,亦是心动心跳,亦是只喜欢这一个,换了另一个,半丝感觉不会再有,而背叛或者不贞,根本还未出现,但错过亦是有的,时间不会在寒武纪多停留一秒,早一秒或晚一秒,都要错过。

喜欢这个词,还看到亦舒和安妮宝贝用。

用得这样清凉。

有些词语感非常浓烈,好似在唇齿之间等待着你的吐出,会莫名其妙喜欢一些词,喜欢得特别铿锵,有时因为一个好词就会写一篇好的小说,这是我个人的神经质。搞文字的人有几分神经质或古意是可爱的。

我愿意回到寒武纪,那种极古的年代是素茫的,爱也爱得震天动地,不爱也不爱得摧动山河,连山川都有爱情的气息,可惜那样的年代已经过去。

都会过去。

一切。

包括曾经以为过不去的寒武纪,几亿年前的一个时代,包括说的生生世世,再遇到,和路人相似,并不说半句话,连恨也没有——恨更需要动感情,还是安静麻木地待着吧,如果寒武纪之前,一切没有开始,一切没有相遇。

记得去过欧洲那些旧街巷,古老的岩石,泛着中世纪的光辉,但丁与比德丽采相遇的桥,歌德的旧居,弗洛伊德的家,总有寒武纪的味道,那是种什么味道,简单,繁荣,素朴,但泛着让人沉溺的光辉。

甚至那些曾经的老咖啡馆,他们说,萨特在这里坐过的。

为了那些古朴的旧,我一次次行走在那些小巷里,甚至寻找一些更旧的东西,有一些叫不出名的植物,分明是史前植物,有几次遇到,感觉分外地亲切。还有一种叫连史纸的纸料,要72道手工的工序,纸近乎透明,手感极佳,如处子。篆刻的人说,那是专门用来拓印章的,现在绝了迹。我闻出了寒武纪的味道。

去琉璃厂,是寻古。

看一方方旧印或旧字画,也仿佛是民国时期的女子,着青布蓝衫,圆口布鞋,边走边看边喜欢。我这样的猜想总带着旧日的胭脂气,但分明我是穿着安瑞井的女子,而且戴着板材的明黄眼镜,那样时尚——但不妨碍我有一粒古心,我向往寒武纪,向往自己是一株三叶草,或者是一个小小的昆虫,有简单的心,简单的形状,但可以遭遇一场放肆的爱情风暴。这样想的时候,我就觉得过分了一些,那曾经的寒武纪,是我想去就去的吗?

——几亿年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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