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2)

网上在热炒王祖贤出家的事情。

她年轻时太过耀眼的美,《游园惊梦》中翩若惊鸿,到中年,衰败到让我看了想落泪。太美的东西总是容易破碎,何况没有美满的爱情,爱情虽然总带有鸦片的性质,有总比没有好。她出家的新闻我看了倒不惊奇,女人太美了上帝也会嫉妒吧。

而慈悲,也并非多懂得吧。忽然就两两遇见了,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没有准备,刹那之间,仿佛天地洞开,也许真与懂得无关,关乎的倒是慈悲。而五月,蔷薇花开得和赴死一样,彼此都觉得找了对方多少年,再也分不开,只想和他共老——其实共老是最难的,因为要度过人生中最不堪的岁月,老了,风烛残年,除了相互温暖,还能有什么?琼瑶接受记者采访,记者问,你和平先生还说爱吗?琼瑶就笑了:我们俩就是相互提醒着吃药。听得人心里不由得发酸,老了可不就是这样了吧,万端抒情辗转全过去了,人生删繁就简,就想和这个人一起唱唱戏喝喝茶打打麻将,落到实处的东西,一招一式全有了去路与来路,低低清吟,回忆年轻时的朗润,绕着他的颈子哭呀哭,委屈得什么似的,到底,慈悲是底色,他原本是善良,只为这个才爱上的。于是,很端然。

欢喜的沁凉总让人如莲花绽放,我走在下班路上,怀里抱着百合,这百合,是遥遥千里寄来的干净花朵;我又买了新出锅的包子,大,热,散发着浓郁的香,而生活,充满着慈悲和喜爱,情不自禁地,我拂着额前散发,一绺绺的,居然有了白发,我笑了,没有嫌——我还嫌老得不够快。

春槐一夜堆如雪,这七月,我也想一夜如雪,白了头,这一生,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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