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跟我说过啊,是你带的水果,还装在便当盒对不对?”我笑笑,此时可不是哭的时候。
妈点点头,说,那是她在基隆念护专的时候,某个假日,爸来找她。
那是个应该叫外木山的地方,结果多年后才发现是美丽的误会一场,只是个不知名的海边。妈继续说起那时候的事。
“那个时候爸有没有比现在的我大?”我问。
妈摇摇头,想了想。
“那时应该才22岁。”妈手中湿润的卫生纸已经叠成一团。
“哇,比老三还小。”我说,真难以想象。
于是,才有了我们三个。
这就是妈的人生。
妈哭累了,让我滴了眼药水休息,试着入睡。
隔壁床在开宗亲医疗批判大会,椅子排排坐了一圈,所幸声音还算有节制。
我借口出去外面喝罐咖啡擤个鼻涕,一出隔离病房,随即打通电话给爸。
“爸,妈刚刚想起你们一起看海吃水果的往事,一直哭。”我很心酸。
“嗯,外木山。”爸立即反应。
“妈很想你,等一下店打烊后,看能不能过来看妈一下?”我说。
“嗯,我本来就打算过去。”爸说。
不久,爸提早打烊,拉开帘幕,握住妈的手。
我到楼下吃叉烧包,留下这对老夫老妻在两坪大的空间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