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哀恸有时,跳舞有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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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们是一个自由的民族了。”

在这个经过改造的溜冰场里,有一拨人即将决定那块世界中心土地的命运,与此同时,远在6000英里之外的圣城耶路撒冷,正无动于衷地等待着其命运的最新消息。

无论在她古老的犹太圣殿献祭动物,还是基督献祭给十字架,还是在城墙上不断更新的献祭,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座城市像耶路撒冷那样生活在血腥的诅咒之下。然而,她的名字,据传来自古希伯来文“Yerushalayim”,意思却是“和平之城”,她的首批居民是从橄榄山上下来的,他们原先住在山上一大片象征和平的棕榈树下。这里的先知们都宣称上帝带给人和平,犹太国王大卫曾定都于此,称“要为耶路撒冷求平安”。

世界三大宗教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均将耶路撒冷视为圣城,它的每一块石头都打上了神圣的烙印,它的墙垣承载着以宗教的名义犯下的滔天罪行。大卫和法老,西拿基立和尼布甲尼撒,托勒密和尼禄,提多和布永的戈弗雷的十字军,帖木儿和萨拉丁的撒拉森人都曾在此排兵布阵、烧杀抢掠。

而今,在11月午夜的墨色天空下,耶路撒冷呈现出一片平安景象。远远地有一圈灯光像卫星一样环绕着它:在北面是拉姆安拉(Ramallah);东面远处是死海平原、耶利哥;南面是伯利恒。附近有第二道灯链,从一座山头越过又一座山头,在夜色中守卫着通往耶路撒冷的道路。其中最重要的灯光来自卡斯特尔村(Kastel),它坐落在一座山头上,扼守着耶路撒冷唯一一条通向大海的道路,实际上这条道路是十万耶路撒冷犹太人的生活补给线。在那个11月的夜晚,这条绵延数英里的柏油路,成了犹太人的耶路撒冷生死存亡的关键。这条道路沿线的灯光无一例外属于阿拉伯社区。

这条公路有一段称为雅法路,耶路撒冷就从这里开始。它是这座城市的主要商业干道,两边排列着银行、商店、咖啡厅和剧场,混合着东方和中欧犹太区的独特生活方式。在它的北面簇拥着许多犹太会堂。狂热的、正统犹太教哈西德派捍卫者住在米亚·夏林姆(Mea Shearim)。南边是该城的现代犹太区。再向南,就主要是一批同样现代化的阿拉伯居住区。

雅法路的尽头便是高傲而庄严的老耶路撒冷城墙,它将老城禁锢在这一圈壮观的石头里面。裹挟在一大片迷宫般有拱顶的巷子和隐蔽的通道里面的,是五万民众,他们各按种族和仪式分割成相互独立的隔都。犹太区、亚美尼亚区、基督教区和穆斯林区,这些传统的居住区就是围绕着既是耶路撒冷的荣耀,又是耶路撒冷的诅咒的三大圣地的神经组织。

犹太区以东200码,在一条不足十英尺宽的小巷,环绕着一面巨大而不规则的石墙。这些石头就是所罗门圣殿的花岗岩遗迹,犹太教的精神中心——哭墙,犹太教两千年来哀恸自己流放的象征性灯塔,在千百只手、嘴唇和前额的充满敬意的爱抚之下散发着赭色的光泽,这些石头抵抗住了千年来降临在耶路撒冷的每一次天灾人祸。有一些穿黑色外套的正统犹太人,晃动着身体,应和着他们古老祈祷词的唱歌般的旋律,在这个圣龛边永远地守卫着既光荣又哀伤的历史。在这面巨大的石墙的缝隙里,塞满了纸条和便签,有的表达对上帝的忠诚,求他祝福新生的男孩、身体不适的妻子、萎靡不振的企业,尤其是在这个11月的夜晚,祝福他的子民得救。

数百码开外,有两幢石头的穹顶建筑和一幢罗马式钟楼,它们曾经是照亮在夜色中满载香料的商队的又一座灯塔,这个圣地就是当初欧洲民众狂热参与的十字军的目标。这些石头建筑环伺着基督教世界最为神圣的圣龛——圣墓大堂,它建造在传说中耶稣基督被钉十字架的山头。那里麇集着台阶、石柱、祭台和圣堂,各种基督教派的教士在那里会集,希腊人、科普特人、拉丁人、亚美尼亚人、迦勒底人、叙利亚人,他们互相反感着对方,向他们各自复活的救世主唱着相似的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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