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市集 2

车子开进圣西普里安,来车渐渐频繁,路边也出现了行人的踪影。我们只晓得小镇有周日市集,可设在哪儿呢?

“呀,你看,有人拿着菜篮往那个方向走欸。”我看到有不少路人手挽着藤篮,一同往右方走去。“市场一定在那里,准没错。 ”

果然,市集就设在小镇主要的购物街上,两排摊子沿街而摆,迤逦起码半公里长,蔬果鱼肉、地方土产和各种穿的用的,应有尽有。

告示牌上写了,周日上午购物街不准行驶车辆,我们只能把车停在离市集有段距离的马路旁。我虽然没有地中海风味十足的藤篮可挽,可也是有备而来,早就准备好一只环保购物布袋。下了车,拎着袋子,拉着约柏,我兴冲冲地向市集走去。

刚走到街首,我就快沦陷啦。第一摊卖的是各式腌肉,摊架上摆着大只大只的风干火腿,还有一条条暗红色的腊肠,有粗有细,统统可以现切。“别急,整条街都是市集,还怕买不到好吃的东西吗? ”约柏拉拉我的手臂,“我们多看几摊再决定吧。 ”

也对,这条市集街很长,可以逛好一阵子,何必急呢?于是随着人群,缓缓前行,边走边看。可没走两步,又不行了,是乳酪摊呢,我爱死了乳酪,尤其是别人以为臭不可当,我却惊为美味的罗克福尔( Roquefort)蓝纹乳酪。

“抱歉,我们恰好没有罗克福尔,可是有自家做的山羊乳酪, ”穿着酒红色球衫的中年老板说,“我正好有块切开的,两位要不要试吃看看? ”

我敬谢不敏。是我自己别扭,从小就拒吃一切从羊身上来的东西,怕那股膻味──罗克福尔蓝纹乳酪则是例外,它明明是绵羊乳做的,我却很爱吃,觉得它质地特别滑润顺口,大概是那股成熟的蓝霉风味,压过了膻味,不会让我嘴里吃了,心里却怪怪的。

约柏跟我相反,特爱吃山羊乳酪。他欣然从命,尝了一小块, “ Heerlijk。”他先用荷语跟我称赞乳酪美味,随即又对着老板讲了一遍: “C\'est très délicieux,非常好吃。 ”然后呢,掏荷包立刻买了一块。哎哟,是谁刚刚才劝我多看几家再买哪?“都试吃了人家的乳酪,不买一点怎么好意思?何况真的很好吃。 ”还好,我也不吃亏,走没两步,又看到一个火腿肉品摊,货色更多,而且说真的,看来似乎也更好吃。这下我可不肯再多看几家,不啰嗦,指了指一大块切口泛着赭红色油光的火腿,请老板替我切上二百克。我选中的火腿上,插了一张手写标识,上书 Jambon cru de Campagne,标明了是本地乡村制作的生火腿。

身材精壮的老板拿出一把巨刀,切了几片,比一般机器切出来的厚了一点。我接过包在油纸里的火腿,迫不及待地先扯了一小块来尝,不是我夸张,真的好吃极了,虽然有点厚,但在口中却颇柔嫩,油油润润的,味道饱满成熟,不输顶级的意大利帕尔马火腿( Prosciutto di Parma)。

有了这么棒的火腿,再来两三片上好的新鲜面包,可就再理想不过了。我边往前走边这么想着,可巧,眼前就是面包摊,摊后有两个女子,一个五十开外,另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看样子应该是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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