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当劳优惠券的背面(2)

是你太过宠爱我

我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说你找到了一个比我温柔一百倍的女孩子。我嘲讽你说:那姑娘是火星来的恐龙还是《怪物史瑞克2》里那样的胖妞?你的话冰冰冷冷:恐龙、胖妞都比你有人性。你究竟当我是男朋友还是菲律宾男佣啊!

你摔了电话。你摔了我的门又摔我的电话。从前这些事情只有我对你做的份儿。现在世界颠倒了,我的天空也倒塌了。我再打你的手机,关机、关机、关机。我找到你的宿舍你的同学你的辅导员,他们告诉我你朝南而下了,原因是有家大公司愿意要你,你提前试工去了。

我承认,我知道你没能够完完整整看一场电影。就好像那场《怪物史瑞克2》,我从头到尾笑得快活,而你被我要爆米花要可乐要柠檬水要南瓜子要脆米巧克力要苹果派,折腾得屁股都来不及坐热凳子。我要完了零食,最后要的,是你的肩膀,你的肩膀被我的眼泪打湿了。你的表情很木,你没看完整,没有了情节铺垫,你根本不明白那丑怪物和肥公主的拥抱多么叫我激动。我没预料到喜剧电影也会有这样感动人的结局。我对你说,真正的童话也许不是美丽的公主和英俊的王子在一起幸福生活,而应该是幸福的怪物和臃肿的公主热烈拥抱。我还问你:假如我丑了胖了你还会一如既往喜欢我吗?

你深刻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好像从来没很漂亮很苗条过。

我知道你只是开玩笑。我却接着看见你被淋了一头的可乐,我泼的。

我知道我玩笑开大了。

2005年6月28日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凶猛的,恶劣的。最后你屈服了。我的武器是分手。你不舍得,你当然屈服,我想大概对付天下的男人,此招一出,再无匹敌的。我想我的《红楼梦》没白读,爱情也如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难道,我就没有过温柔可爱的时刻么?我努力不让自己去反省。可是我还是反省了。

我的答案,还是回到那一句。是你太过宠爱我了吧!在你面前,我不可遏制,我对所有人的态度,统统在你这里截然相反。后来是你反过来安慰我,你说,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最爱的人,就是拿来出气的。

那一刹那,我有过一点点的乖巧温柔的,我在你的怀抱里,喃喃地说:从此以后,我们都要在一起。你说:小媳妇,我跟定你了。

小媳妇,小媳妇,你叫得这样顺口,我听得已经习惯了,习惯到我就是你的小媳妇。

可是,你已经不要我了。

这已经是2005年的6月了。

距离学校限定的离校时间6月30日,还有两天。

2005年6月28日,你买回红豆的同时,还夹着一本杂志。杂志是给我买的,但我一直没有去翻。我们吵架了,我们玩儿完了。你觉得累了,你不想伺候我了。杂志丢到角落里了。

念念不忘

2006年,我讨厌看电视,所有的电视台都在播放一部《阿旺新传》。怎么也没大红过的郭晋安,却凭借扮演一个傻子阿旺,事业中年逢春。走到哪里,都听得到各地卫视频道里传出来他那有点嗲嗲的呼唤“小媳妇”。

阿旺就是这样叫着他喜欢的女孩子——小媳妇,小媳妇。从小叫到大。

把一个女孩子挑剔的心,把一段不可能的感情叫成了真。我捂住了耳朵,我怕我一放开手掌,就会回到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里,你该笑话我了吧。

大二之前,我所有的功课还依靠自己。我的逻辑学很棒,考了89分,一干文科生分不清楚三段论和归纳演绎,我学得很好。后来有了你,我成了世界上最不讲道理最不讲逻辑的人。

我对你提的要求,逼近要星星要月亮的无理霸道的小孩子。准确说,是逼近一个爸爸的小女儿。是的,我在家里不是小女儿,是最默默无闻分不到宠爱的女儿。说得再详细点,妻子带来的孩子,礼貌照顾就够了,没有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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