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方知中餐的博大精深

间是食物的挚友,时间也是食物的死敌。

在我看来,时间对于食物来说,是一件好坏参半的事情。好的地方是,随着时间流逝,人们为了保存食物,发明了腌腊、风干、糟醉和烟熏等古老的方法,在保鲜之余,也意外地让我们获得了与鲜食截然不同、甚至更加醇厚鲜美的味道。

不好的地方是,时间往往让许多食材的美味转瞬即逝。就像切开了的苹果,如果不马上吃掉,就会因为氧化而变得又黄又难吃。日本对于生鱼的追求也是如此,为了吃到最新鲜的食物,有些鱼(像章鱼)甚至是活着被端上餐桌的。

在我前往柬埔寨之前,我就听过这是一个苦难的民族,红色高棉曾经给他们带来了永久的伤痕。吴哥窟见证了高棉曾经文化辉煌的过去,但现在许多柬埔寨人还挣扎在温饱的边缘。

对于他们的饮食,去之前我曾这样猜想:柬埔寨食物充满了和中国农家乐一样的乡土气息,吃的东西以新鲜为特点,现点现做。但结果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进入金边的第一天,在路上碰见的上海叔叔就给我上了一课,金边腊肠在东南亚享有盛名,因为金边腊肠保质期长,一捆捆的携带也很方便,而且柬埔寨的气候终年炎热,一年四季除了夏季就是很像夏季的春秋冬,这为制作腊肠带来了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

听了大叔的一番话后,我不以为然,作为一个自恃吃遍神州,又在腊味的鼻祖广东待了四年之久的吃货,我自然不把金边腊肠放在眼里。大叔见状便怪声怪气地说一定要找机会治一下我这个自视甚高的“吃货”。我也只是淡淡回应说:“要是我早生100年,一定在皇宫里为慈禧太后试菜。”这个说法把大叔惹毛了,他拉起我一边往旅店外边走一边说:“明天早上才启程去暹粒,今天我一定要带你去见识一下金边的腊肠。”

于是乎,我、大叔以及澳洲的小萝莉还有在金边再次遇到的北京姐姐便踏上了寻找金边美食的道路。

刚踏出旅店门口,我们便后悔了,由于在车上太累,而下了车之后又匆忙搬运行李找房间,完全无暇欣赏这个国家的“美景”。现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残垣断壁。

视野范围5公里以内一座高一点的建筑物都没有,完全一幅城中村的景象。我们一行四人就这么站在了旅店前面,这时还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大风卷着树叶和满地的黄土把我们几个人吹得灰头土脸。北京的姐姐首先就抓狂了,接着澳洲小萝莉也要发飙,大叔见状马上催促我们继续往前走,我回头拿了一张旅店的名片和地图后追上了队伍。

我们翻山越岭,甚至一路走到了金边的大皇宫,也还是没有发现半点金边腊肠的踪迹。午饭时间出门的我们,经过4个小时的行走,已经变成了四头饿狼,眼睛里闪着绿色的光芒,恨不得把带路的大叔给卖了和当地人换点吃的。我们三个人走在后面,大叔一个人拿着地图走在前面,时而回头望望,时而左顾右盼。最后,大叔在我们的怒视下回过头弱弱地说:“不如先找个地方喝下午茶吧,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我们不得不在路边找了一个烧烤摊,没错,居然是一个烧烤摊。可能因为饮食文化的差异,在金边的日子里我们吃到的东西往往以烧烤的方式为主,不管什么东西柬埔寨人都喜欢烤着吃,无论是鸡蛋、鸡腿、蘑菇、玉米还是其他。这种味道,就像是一个孩子很早接触的烹饪的味道,不是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而是小时候在山坡上用简易的砖头搭起来烤番薯的味道。

坐下后不久,我们便问老板有什么可以吃的,老板指指旁边的东西示意我们自己去挑了以后给他来做。我挑了许久,发现了许多有趣的食材:禽蛋、玉米、鸡腿,等等,当然还有我最好奇的香蕉。于是乎我便站在了小店的门口,看他们的制作过程。

在这个原始的地方,我们用最原始的办法——手舞足蹈地和老板询问有关香肠的问题,告诉老板我们要的东西。在我们几个人的轮番“表演”下,老板终于明白了,然后从店铺里拿出了一个挂满香肠的架子,似乎在问我们是否要一点香肠。我和大叔对视一眼后一起蹦出了一句:“烤着吃吧。”

在我这头23岁的小驴眼中,很多时候,旅行中的生活就像是“勇者斗恶龙”一样的冒险,没有舒适的“旅程”,没有精致的“武器”,甚至连最重要的“宝物”也只是最原始的烧烤料理。但是这种“勇士”一步步向“魔王”进发的探险过程,才有最原始的享受,就像原始部落里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三五好友,有足以饱腹的美食。

回国之后我常常会回忆起在柬埔寨吃饭的日子,三五个人蹲在路边吃烤香蕉、烤玉米,若是心情好便询问好友可否添置一点荤菜来祭奠一下五脏庙。也许柬埔寨的食物比不上上海北京的大师风范,但是却给了我们一种最原始的吃饭感觉——不为享受、不为名气、不为附庸风雅、甚至不为吃得得体优雅,只是单纯地为了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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