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婆罗多!(2)

新德里是印度的首都,但机场到旧德里的路况实在不敢恭维,坑坑洼洼,破破烂烂。路上挤满了“TATA”牌的大卡车和小汽车,还有突突车(TuK-Tuk)、人力车、自行车,见缝插针,拼命争道。奇怪的是,这些车子多数没有观后镜,偶有鲜亮的新车,观后镜也会打下来,俯首贴耳。即使尘土飞扬,也都摇下车窗,有说为了便于观察后面的情况,转向拐弯要依靠手势,甚至驾校培训课中包括行车手势动作。

不时见到慢吞吞横穿越马路的神牛,或者干脆站在路中央昂首甩尾,细嚼慢咽,骄傲得像出巡的国王,懒散的样子让人恨不得踹它几脚。但是,司机们似乎毫不介意,放慢了速度小心绕过。

游荡在马路上的神牛,带来的不仅仅是简单的交通堵塞问题。因其在印度教中神圣的地位而不能宰杀,导致数量急剧上升,成为都市的老大难。尤其失去劳动和供给能力的老牛,被主人抛弃,只好流浪在没有草料的城市里,以垃圾裹腹,瘦骨嶙峋,步履蹒跚。据说,妥善处理神牛问题都成了政治筹码,哪个党派如果能够拿出解决牛满为患的方案,在大选中获胜的几率就越高。但是,获胜方进驻总理府后,神牛的处境还是得不到改善,只能继续作城市的流浪者,不停地在垃圾堆里翻腾,等待下次大选的到来。

不可思议的婆罗多,究竟有多神奇?还没开头呢,就让人跌破眼镜。

旧德里在新德里以北,由印度的伊斯兰王朝莫卧儿帝国所建。新旧德里以市区中心的康诺特广场(Connaught Place)为界,路边有画着神牛“Stop”的牌子,大概算是界线了。其实并没有严格的划分,只是以城区的新老风貌在心理上来区分罢了。依我看,统称为德里更为贴切。但是,如果要买机票火车票,都要输入“New Delhi”。

新德里城由英国建筑师鲁琴斯(Edwin Landseer Lutyens)主持修建。20世纪初,因了殖民的方便,英国人将首都从加尔各答(Kolkata)迁到德里。印度独立后,定都新德里,在原来鲁琴斯的建筑基础上向南扩展,而将老城完整地保留下来,成为人们吊古伤今的所在。

车子跑了一个多小时,在路口停下来,司机说找不到具体的旅馆。我跳下来问路,热情的印度人有的指东,有的指西,让人茫然不知所措。突然看到火车站站台,以及站台正对的两个框架建筑,便叫大家下车走过去。巴豆曾说过详细的线路,所订旅馆离那两个框架建筑不足500米。

后来才发觉,司机根本在耍滑头。因为很多背包客都遇到同样的情况,有些坚持的人,赖在车上不走,最后都被拉到了旅馆门口。

帕哈甘吉区的街道清冷寂寥,仿佛繁华过后的舞台。昏黄的路灯将夜行者的影子拉得老长。路边几个披着毯子的人正在烤火,火光忽明忽暗,周围的几张脸便相应地阴晴不定。左顾右盼间,却听到路边有人叫喊,原来另辆车上的人早到,正在旅馆门口喝茶呢。

迅速安顿下来,三位男士住加了床的标准间,四位女士同样住标间,每人400卢比。后来听说,谭姑娘要了单间,650卢比。因为我们在走廊里的喧哗,隔壁的客人敲打墙壁以示抗议,便回房歇息,没有再关心女士们如何调整房间了。

房间里的毛毯单薄,再要两条,犹是不够。我和巴豆背了睡袋,将多出来的毯子给徐眼镜。惊喜的是,热水充足,可尽情冲洗。来过印度的朋友曾再三告诫,千万不能饮用自来水,即使刷牙,也尽量用瓶装水。我倒不以为然,直接用自来水刷牙。我想,如果连刷牙都谨而慎之,旅行的乐趣将会大打折扣。反过来,如果刷牙会出问题,那洗澡冲凉又如之奈何?

巴豆是台湾人,早到几天,从阿姆利则(Amritsar)回来之后,将德里逛了个遍。余下的旅程,将和我们一道,最后在格雅(Gaya)分手,经加尔各答回家。我心里嘀咕,此公真是健谈。从见面时起,他的嘴巴一直就没有闲着,关灯欲睡的时候,犹自滔滔不绝,我只得含糊应过几声,在他和三轮车夫的“斗争”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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