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爽快地答应了她,承诺会去看望她们。因为我知道我不能让自己闲下来,所以不停地忙碌着学校里乱糟糟的事情。到了星期二,也就是重返学校的第四天,我逃课了。星期二只有社会科学这门功课,星期三是一整天的课,不包括在大教室里接受导师指导,星期四也是一下午的课。通常情况下,我像一只无头苍蝇,驾车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在高速公路上走走停停,直到肚子饿了才会有目的地去找地方充饥。
有一天,我来到湖畔的尼亚瓜拉大瀑布与其说这里是人间仙境,倒不如说一尘不染、夜幕降临时就将大门紧锁的主题公园。有一次,我在多倍投的电影院观看一场“人类决战邪恶外星人”的电影,貌似这并不比完成家庭作业轻松到哪里。
除了正常的走路、呼吸与驾车,其它事情都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因为我无力应付太多,所以忍不住想要发飙,但是,我的理智战胜了情感,我明白不论现在拼命做什么,剩下的漫长岁月都不会再有她的陪伴。这注定是一场最终以失败告终的持久战。
我现在仍旧想要逃离到一个不被父母找到的地方,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我会一直不断地重复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直到生命的尽头。我想要逃避那些没有占据我心灵的事情,因为它们从来就不甘落后。或许,我此刻正处在最糟糕的境遇,她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我却不能缓解她的消失给周围人带来的悲伤。除了激流勇进勇敢地面对痛苦之外,我好像别无选择了。
所以我选择面对。在双方戮战正酣的时候,我中途悄无声音地离开了电影院,驱车回到家中,抹着眼泪回到她居住的房间,冥冥中好像感觉到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直觉告诉我她一定还在这里。就在那天晚上,我们离别前的几个小时,她还跑到我的卧室恳求我帮她搜寻地下室尘封已久的箱子,找寻她想要找的东西。
“嗨,斯凯拉,”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之前,我向她打了声招呼,“让我们一起去楼下找那些箱子吧。”
我始终不曾把视线从她的身上转移,我走在她的前面以此保证她是足够的小心翼翼。我们撕碎了硬纸板,留下乱糟糟的一团废纸,我敢保证当妈妈看到这一幕时,会噘起她的嘴唇,但是斯凯拉要找到她需要的东西,她应该是安全的。我们皆大欢喜,生活会按照它的轨迹一直持续下去,这一次我却不把它视作理所当然了。我知道,我是多么深得幸运女神的眷顾。
我愿意做出任何的牺牲,以期能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
我愿折去生命的全部,只要能够给我留下六个月的时光让我体味生活,或是拿走我的双腿,让我今生与轮椅相伴,只为了和我的妹妹再次畅叙幽情。只要能够做到,我愿付出我的全部……
这是我能够重写历史唯一的方式——像一块磐石静静地安放在斯凯拉的卧室,不曾停止陨落,不曾停止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