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孩子:
你爸我为人比较保险,因此每次有人问到我有否孩子的时候,我总是有个标准答案:在我所知里,没有。因此,你可能存在于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但是我不清楚,毕竟像电影《伊莎贝拉》这样的剧情,是随时有可能会出现的。
鉴于你爸年轻时的恋爱史,因此我相信,要是你真的存在这世界上的话,除非你妈故意不教你,否则你大概也能懂中文,所以我决定以中文来写这封信(其实,这也是我唯一比较写得顺畅的语言哟)。当然,要是你还未来到这世界的话,这封信也可能是写给未来要出生的你。
写这封信的动机,是源于今天在网上看到一宗新闻报道,很想把感觉写下来给你,因为这也许有助我们将来的相处(如果有机会的话)。
2011年5月4日,广东某校安排学生集体在操场上向父母下跪和接收家书。这报道让我思考了良久。
首先,我必须要你原谅,因为要是有天儿子你出现了,又碰巧就读这所学校,而你也真的跟着其他同学一起下跪时,作为老爸的我,就只好用尽我吃奶之力,狠狠地在你脸上大抽一巴掌了。大概你会满天星斗好一段时间,脸也可能肿上一星期,但我认为在你人生中,这也是值得的。因为这巴掌是为了提醒你,怎么可以没有独立思考,人云亦云地做出如此傻的行为呢?
下跪就是为了表现孝道吗?我明白虽然形式可以是内容呈现的一种,但过分的形式化,就会成为迂腐的符号。当然,让你就读这样学校,接受校长这样傻的做法,把你推向这样的一个傻环境,熏陶成傻瓜,我个人也要负担部分责任,因此回家后我会自抽两嘴巴,毕竟作为你的父亲,责任自然比你大。
不过可能你会跟我说:我不是人云亦云,这个是经过我的独立思考后的决定,认为下跪也是表现孝义的一种,因此这是以我独立思考的方法去决定下来,老爸你会错了我的意,这巴掌我可是挨得无辜啊。不过要是你提出这样的反驳,这巴掌你仍然得尝,因为前面我还可以一厢情愿去相信,你是被误导成了傻瓜,但要是你经过独立思考,也接受这样的形式,认为在操场集体下跪就是表现孝道的一种,那你就是笨,所以这巴掌你也逃不过。
当然,可能你聪明到一个程度,会向我反驳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下跪是必然的事。与其长大后才去学习,像有些人来到单位工作,却不懂向领导敬酒和说些奉承话一样,那会很吃亏,倒不如早点学习。要是你持这想法,对不起,你更要挨上这巴掌。而你尝试要求我解释的话,那只会换来另一巴掌了。或者你会聪明到要向什么部门投诉我虐儿,没错,社会不鼓励体罚,但目前社会问题多如繁星,难道你认为会有人管得着这个吗?所以我看,这条路你还是省着吧。当然,道理可以坐下来静心地去说,但对于这种奴性,对不起,我要很吊诡地用另一种更权威更荒谬的方法来震撼你的身心,才能让你体会原来的荒谬。
当然,你要去拒绝校方这个傻的下跪要求,可能得面对一点压力,但我认为这才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因为正好可以让你想一下,当世界向你提出最愚笨的事情时,即使每个人也在做,你仍要有敢说不的勇气。我们不用标奇立异,但同时亦要小心人云亦云,不要害怕特立独行,要有随时特立独行的准备,别怕去坚持经过自己细心思考认为对的事情,值得坚持的,就坚持下来,那怕跟身边旁人道不认同,虽千万人而吾往矣。
虽然面对校方压力的时候,有可能会因此要挨上训导主任的一巴掌。但孩子,请相信我,要是挨得过这巴掌,你生命就能升华到另一阶段,这次肉体的痛楚会提醒你,你已经是成人了。
不过这些鼓励的,都是虚话。我可以先向你保证,当你回到家时,已有个64GB的iPad2在等你了。你爸就是这样在提倡自由思考、独立思考的同时,又会以体罚和物质这类传统旧派方式去说教的人,这够讽刺了吧?
希望这封信能让你在面对抉择时,稍微增加你坚持自己见解的勇气吧。
可能是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