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与战争的财富(9)

一个野心勃勃但完全切实可行的一劳永逸地击碎土耳其舰队的计划已经获得菲利佩二世和威尼斯人的认可。一支300条船的舰队已经投入使用以抵抗乌鲁奇—阿里的部队,西班牙的船坞在紧张地运转,建造定制的150条船。当然,在接近完成时,菲利佩二世得知了一个双边和平协议,这一协议是由威尼斯和君士坦丁堡于1573年4月4日签订的。额我略十三世吓得目瞪口呆,扬言要将这整个共和国逐出教会。这是在这一时期威尼斯第二次背叛自己的同盟,因为在1536年,威尼斯和奥斯曼人也曾经签订过一个有关塞浦路斯的双边和平协议。结果是威尼斯的贸易获得担保,塞利姆二世承诺保护威尼斯免受其前盟友的任何攻击。菲利佩二世的唯一积极表态是,他现在可以集中关注佛兰德斯了。

尽管他深知自己镇压佛兰德斯造反的方式,却难以压抑从各北非港口(尤其是突尼斯和阿尔及尔)而来的四处横行的海盗。只有法国的海岸线和船运没有遭到他们的攻击。法国之所以幸免于难是因为法国和土耳其人有双边协议,这是菲利佩二世深感愤恨的一个根源。流入阿尔及尔的岁入大多数来自海盗事业。据估计,在1520—1650年间,有超过600万俘虏通过奴隶市场流入阿尔及尔。巴巴里诸国海盗的行为如此令人讨厌,以致菲利佩二世决心对他们发起全方位打击。但是缺乏资金延缓了他的决定,所以他想出了一个十分狡猾的计策。假如他能够将突尼斯的王冠交还给西班牙的一个可靠同盟者麦利·哈米德(Muley Hamid)—他在三年之前被忠于苏丹的乌鲁奇—阿里所罢免,他将不仅加强其友谊,而且分文不取地获得其要塞。西班牙适时地重新夺取了突尼斯及其要塞拉格雷塔。没有任何战斗:土耳其人逃跑了,将所有的一切抛在脑后,所以塞万提斯及其军队在1573年近冬季时重新回到了撒丁岛。正是在这里,他可能培养起了自己对玩牌的热情。有一两位早期传记作者提出,该岛为他第一部重要的散体作品《伽拉苔亚》(一部出版于1585年的田园牧歌小说)的理想地点提供了丰富的想象。

突尼斯的陷落在君士坦丁堡立即激起了反应。堂·约翰对夺取的要塞拉格雷塔进行了重建并驻扎了8 000人,但是与乌鲁奇—阿里所领导的新出发的载有一支40 000人的部队、由300条船组成的土耳其舰队有天壤之别,土耳其舰队怀揣着复仇的热望离开了君士坦丁堡。土尔其人计划同时攻击突尼斯和要塞。带着他的部队从那不勒斯和巴勒莫出发,风暴两次阻止了他们的启程,而在等待更好天气的过程中,他获悉了拉格雷塔在8月末、突尼斯在9月初陷落。这是西班牙在16世纪遭受的最严重失败之一。因此,1574年,正好在莱潘托战役之后三年,塞万提斯亲眼见证了突尼斯的灾难。从《俘虏的故事》来看,他不同意针对堂·约翰的批评,他尽管出类拔萃,但不能预见天气,也不能解读自己所谓同盟者的心思。随着由堂·约翰所领导的舰队离开突尼斯,幻灭的塞万提斯返回到巴勒莫,在这里,同年11月,他获得了由不下于塞萨公爵的人物所签署的25个埃斯库多。这是最后一笔有记载的付给塞万提斯服兵役的报酬。有趣的是,他在文献中被描绘为“一个杰出的士兵”,在三年后的一份书面说明中,塞萨公爵称,似乎有可能,塞万提斯利用他最后一次和下令发放报酬的堂·约翰见面的机会,要求为自己重返西班牙写了介绍信。假如确实是这样,那么塞万提斯一定知道他作为军人的生涯结束了。他也知道他不光彩地离开西班牙,但因为堂·约翰的帮助,他将作为带着介绍信的著名人物归来,他希望介绍信给他在国内带来认可和一个高贵的职位。塞万提斯随后离开了那不勒斯(他12月在此与弟弟罗德里戈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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