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与战争的财富(7)

在发明火药之前,结束一场海战的唯一方式是登上船只。甚至有了大炮,也需要继续登上敌方船只。海军史学家吉尔马丁解释了大炮的引进如何只是影响到短兵相接的方式。这正是塞万提斯将显示出其勇猛无敌的地方。尽管身患疟疾,并且船长乌尔比纳极力主张要他待在甲板底下,但塞万提斯还是坚持战斗,尽管这意味着可能命丧黄泉。他的坚持获得了成功,他被指派率领一只小艇上的12名士兵。鉴于小艇是力图用铁锚钩住敌舰并攻击,但又缺乏一些单层有桨帆船在船首所带的突击艇,小艇上的士兵面临着最大的危险。塞万提斯身居小艇的最前面,这是一个特别容易遭到攻击的位置。尽管有关莱潘托战役的文献汗牛充栋,但研究者对伤亡人数并没有达成共识。不过有关当时海面的惨象却并无异议,所有人都认为当时海面血可漂杵。国王的主要大臣红衣主教迭哥·德·埃斯皮诺萨(Diego de Espinosa)将莱潘托战役与法老的军队在红海被淹没相比较。这次冲突的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是解救了大约15 000名信仰基督教的苦役犯,这一数字与塞万提斯在其小说《俘虏的故事》中所给出的数字相同。

在突击期间,塞万提斯中了三发火绳枪的子弹,导致子弹深深伤及了他的胸膛,左臂永远不管用了。他的小艇属于一艘叫“侯爵夫人”号的有桨帆船,该船遭受了40人死(其中包括船长)、120人伤的损失。正是年青的塞万提斯的勇猛引起了奥地利堂·约翰(Don John)对他的注意。堂·约翰到医院看望伤员,受到感动写了有利于塞万提斯的推荐信。这种认可将对塞万提斯产生严重的后果,根本不像他在墨西拿部队医院疗伤康复的六个月所预见的那样。在他缓慢康复的过程中(他胸部的伤口花了两年时间才完全愈合),他最光彩的瞬间也许是奥地利堂·约翰的两次看望以及由堂·约翰亲自审定的不下于四次的加薪嘉奖。对一个渴望成功、洗去逃亡污点的人来讲,六个月的疗伤可能是令人沮丧地漫长。尽管在墨西拿的治疗和处境现在尚无人知,但塞万提斯明显有时间反思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他再也不可能用他的左胳膊了。尽管没能参加长达九天的庆祝莱潘托战役胜利的庆典,他应当还是亲耳听到了胜利的炮声。硬币和奖章被锻造出来,歌曲被创作出来,标志着这是欧洲海战上的一个转折点。被认为战无不胜的舰队落败于基督教联军的航海和战略优势。当然,莱潘托战役不只是西班牙的胜利。来自几个欧洲国家的雇佣兵共同在西班牙的旗帜下战斗。的确,杰尔巴岛、马耳他、莱潘托战役以及1573年的突尼斯战役,都是在意大利装备的,而且“在观念和构成上主要是意大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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