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寒微:主人公的诞生(13)

搬到塞维利亚将具有深刻意义。那时候,西班牙人称安达卢西亚的首府为“通往西太平洋的门户”(也就是通往新世界的门户)。塞万提斯经常看到大型帆船离开港口前往墨西哥或秘鲁并满载珍贵的金属(尤其是来自玻利维亚的波托西的银子)归来。当时的记录表明,这座城墙环绕的教区总教堂所在城市,有大约15座城门,周围是许多充满田园风光的肥田沃土。塞维利亚由费迪南德三世国王于1248年收复,在整个16世纪美洲的发现及其殖民之后,它迅速崛起为与新世界互通贸易的一个中心。1565年,塞维利亚有人口85 000人,以油、火腿、鱼、橄榄和酒著名。的确,那时一则谚语曾谈到有八条河流进它熙熙攘攘的港口:水、酒、油、牛奶、蜂蜜、糖、金、银。宗教裁判所在这里也设有它的总部,可能因为塞维利亚是西班牙和葡萄牙路德教的主要中心。1562年,在罗德里戈到来前一年,这里曾发生过当众烧死异教徒的事。对所有激情洋溢的见证人来说,宗教的不宽容无处不在,并且不只是巴巴里诸国、宗教改革时期的英格兰或君士坦丁堡的特权。

罗德里戈在塞维利亚的工作是担任出租房的管理员,房屋的所有人是安德烈斯。除了孩子们的教育需要花钱之外(尽管我们只提到塞万提斯的需要),不难理解罗德里戈为什么要在塞维利亚碰碰运气。毕竟,塞维利亚比起科尔多瓦更处在房屋建筑快速发展的过程之中。只有这一次罗德里戈似乎能从环境中获益而不是遭罪。当然,尽管似乎万事如意(哥哥的支持,与父亲的接近,众多的医院),罗德里戈的停留甚至也没有持续两年。我们一点也不清楚罗德里戈为什么放弃他作为代管人的新生活。尽管有人有点不厚道地认为,他可能显示出了自己无能的证据。

对于怀疑塞万提斯是否随同他父亲住在安达卢西亚首府的人来说,他还会有其他选择吗?塞维利亚的耶稣会学校在四年内已扩充到足以容纳500名学生。传记作者和评论家认为塞万提斯可能的确上过塞维利亚的耶稣会学校。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会见到阿塞韦多神父(Father Acevedo)。阿塞韦多神父于1561年从科尔多瓦的耶稣会学校搬到了塞维利亚的耶稣会学校。阿塞韦多极有可能教塞万提斯修辞学。阿塞韦多的25个戏剧在1556—1572年间还存在,而正是他确定了也许可以称为校园戏剧的标准,这是西班牙戏剧发展中的重要一步。尽管在耶稣会学校,戏剧最初只是用作道德和修辞指导的一种教学辅助手段,但对娱乐的重视在增加,这意味着更大程度地使用白话。如果我们同意年轻的塞万提斯是在塞维利亚,那么他将会注意到公众对一种艺术形式的兴趣,这种艺术形式在塞万提斯的一生中将会经历巨大变化。

按照耶稣会的教育方法,高度重视表演。学生将会准备公开演出,以庆祝学年的开始和结束、民族节日以及圣诞节、复活节、圣体节等大型仪式。这会吸引当地的赞助,并有助于将校园戏剧乃至学校本身整合进社区生活之中。所有年龄的学生都受到积极鼓励,以创作他们自己能够朗诵、歌唱、表演或乐器伴奏的作品。从他后来的著作可以清楚看出,塞万提斯对戏剧情有独钟,而且这种钟爱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在校期间戏剧的耳濡目染因此有助于培养起一种对戏剧的兴趣,这种兴趣将陪伴他一生,并且因西班牙戏剧奠基人之一洛佩·德·鲁埃达(Lope de Rueda)于1564年抵达塞维利亚而获得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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