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毛泽东探讨中国古代哲学(1)

经毛泽东提议,陈伯达在延安举行中国古代哲学讲座。每一次讲座,毛泽东差不多都去听。

毛泽东一去,许多人也跟着去。虽然陈伯达的话难懂,听久了,也慢慢听惯了。这些课,陈伯达过去在北平讲过,如今加了些新的内容、新的见解。

很快,陈伯达在延安理论界有了名声。

1938年秋,延安成立“新哲学会”,陈伯达成了这个学术团体的头面人物,执笔写了《新哲学会缘起》,发表于1938年9月《解放》周刊。

1939年1月,陈伯达写出《墨子哲学思想》一文,恭恭敬敬给毛泽东送去,请求指正。

这时的毛泽东,已从五次反“围剿”的战乱之中,已从两万五千里长征的羁旅之中解脱出来,在相对安定的延安窑洞里,不断著述,写出《实践论》,写出《矛盾论》,写出《论持久战》,写出《基础战本》(这本书未收入《毛泽东选集》)……他正处于一生的著作高峰期,显得非常勤勉,思维活跃,正在探索着一系列的理论问题。

陈伯达的《墨子哲学思想》引起毛泽东很大兴趣。他很细致地读完,亲笔给陈伯达复了一信。毛泽东的书信通常很短,一二百字而已。这次破例,给陈伯达写了很长的复信,全文如下:

伯达同志:

《墨子哲学思想》看了,这是你的一大功劳,在中国找出赫拉克利特来了。有几点个别的意见,写在另纸,用供参考,不过是望文生义的感想,没有研究的根据的。

敬礼!

毛泽东

2月1日夜

(一)题目似改为“古代辩证唯物论大家——墨子的哲学思想”或“墨子的唯物哲学”较好。

(二)事物的实不止属性,还有其最根本的质,质与属性不可分,但有区别的,一物的某些属性可以除去,而其物不变,由于所以为其物的质尚存。“志气”,志似指事物之质,不变的东西(在一物范围内),气似指量及属性,变动的东西。

(三)“君子不能从行为中分出什么是仁什么是不仁”,这句话的意思应是:君子做起事来却只知做出不仁的事,不知做仁的事,似更明白些。

(四)说因果性的一段,似乎可以说同时即是必然性与偶然性的关系。“物之所以然”是必然性,这必然性的表现形态则是偶然性,必然性的一切表现形态都是偶然性,都是偶然性表现。因此,“没有这部分的原因就一定不会有十月十日的武昌起义”是对的,但辛亥革命的必然性(大故)必定因另一偶然性(小故)而爆发,并经过无数偶然性(小故)而完成,也许成为十月十一日的汉阳起义,或某月某日的某地起义。“不是在那恰当的时机爆发起来就不一定成为燎原之火”是对的,但也必定会在另一恰当的时机爆发起来而成为燎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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